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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让弄醒我的讨厌家伙见鬼去吧！&rdo;荷兰人揉着眼睛喃喃自语。

&ldo;问题不在于把人打发到魔鬼那里去，尤其是因为魔鬼可能就在那儿！&rdo;布吕诺答道。

&ldo;是谁在跟我说话？……&rdo;

&ldo;是我，您的仆人。&rdo;

&ldo;哦！布吕诺！……是你？……总之，你叫醒我是对的！我正梦见范&iddot;密泰恩夫人……&rdo;

&ldo;找您麻烦了！……&rdo;布吕诺答道，&ldo;现在可正好有麻烦呢！&rdo;

&ldo;发生什么事了？&rdo;

&ldo;是否能请您叫醒凯拉邦大人？&rdo;

&ldo;让我叫？……&rdo;

&ldo;是的！该叫醒他了！&rdo;

睡眼惺松的荷兰人不再多问，摇晃着他的同伴。

没有比土耳其人睡得更沉的了，只要这个土耳其人有一个好胃口和清醒的头脑，范&iddot;密泰恩的同伴正是如此。所以必须摇晃多次。

凯拉邦大人的脾气是从不让步，因此连眼皮也没抬，只是低声地哼哼和抱怨。他在睡梦里和醒着的时候一样固执，当然应该让他睡下去。

然而范&iddot;密泰恩和布吕诺坚持不懈，凯拉邦大人终于醒了，伸出手臂，睁开眼睛用还是有点睡意朦胧的模糊声音问道：

&ldo;嗯！马车夫和尼西布把补充的马匹带来了吗？&rdo;

&ldo;还没有来，&rdo;范&iddot;密泰恩答道。

&ldo;那为什么叫醒我？&rdo;

&ldo;因为马匹固然尚未来到，&rdo;布吕诺回答说，&ldo;倒有些别的非常可疑的动物在那儿，包围着车子要发起攻击！&rdo;

&ldo;是些什么动物？&rdo;

&ldo;瞧！&rdo;

车门的玻璃窗被拉了下来，凯拉邦把身子俯向外面。

&ldo;愿安拉保佑我们！&rdo;他喊道。&ldo;那是一大群野猪！&rdo;

他没有弄错，那确实是野猪。在与多瑙河港湾相接的整个地区这种动物数量极多。它们的攻击极为可怕，所以它们可以归入猛兽之列。

&ldo;我们该怎么办？&rdo;荷兰人问道。

&ldo;它们要是不攻击，我们就呆着不动，&rdo;凯拉邦答道。&ldo;它们要是攻击我们就进行抵抗！&rdo;

&ldo;这些野猪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呢？&rdo;范&iddot;密泰恩又说。&ldo;据我所知它们根本不是食肉动物！&rdo;

&ldo;是这样，&rdo;凯拉邦答道，&ldo;不过我们即使不可能被吞吃掉，也有可能被开膛破肚！&rdo;

&ldo;都一样，&rdo;布吕诺平静地提醒说。

&ldo;所以我们要准备应付任何不测！&rdo;

凯拉邦大人说完就把武器分配好。范&iddot;密泰恩和布吕诺各有一支能连发六响的左轮手枪和一些子弹。他是&ldo;老土耳其人&rdo;，是一切现代发明的公开的敌人，所以只有两支奥斯曼帝国制造的手枪，枪管上饰有金银丝图案，枪托上镶嵌着鳞片和宝石，但是更适于用来装饰军官的腰带，而不是用于真正的战斗。范&iddot;密泰恩、凯拉邦和布吕诺只能使用这点武器，所以一定要在有把握的时候才开枪。

这时20来只野猪已经逐渐靠近并围住了车子。在无疑是吸引它们来到这里的灯光下面，可以看到它们猛烈地东奔西跑，并且用獠牙掘着地面。这些野猪的个头像驴那么大，而且力大无比，一头野猪就能对付一大群猎犬，所以躲在车里的旅行者们在日出以前若是受到两面夹攻的话，处境是非常值得担忧的。

拉车的马完全感觉到这一点。在野猪的叫声中，它们喷着鼻息，向旁边扑去，使人担心它们会弄断绳套或马车的车辕。

忽然响起了几下枪声。范&iddot;密泰恩和布吕诺刚刚用他们的手枪向发起攻击的野猪每人开了两枪。或多或少受了伤的野猪狂吼着在地上打滚，而被激怒的其他野猪则向车子扑去并用獠牙进行攻击。车厢的壁板被戳穿了好几处，而且显然不久就会被捅破。

&ldo;喔唷！喔唷！&rdo;布吕诺小声惊呼。

&ldo;开枪！开枪！&rdo;凯拉邦大人反复地说，同时退出他手枪里的子弹，因为他的手枪通常每四枪就有一枪不发火‐‐尽管他自己不愿意承认。

布吕诺和范&iddot;密泰恩的手枪又打伤了一些可怕的进攻者，其中几头是直接扑向拉车的马匹的。

在野猪的獠牙威胁下，这些马自然感到害怕，但它们不能自由活动，只能用蹬蹄子来作出反应。如果它们是自由的话，就会扑向田野，那时在它们和野猪之间就只是一个速度问题了。因此它们拼命想弄继绳套以便逃之夭夭。但是绳套是由一股股拧紧的绳子合成的，怎么也拉不断。所以要么是马车的前半部突然断裂，要么是马车在这些马匹猛烈的拉动下被拖出泥坑。

凯拉邦大人，范&iddot;密泰恩和布吕诺非常清楚这一点，他们最担心的是车子会不会翻倒。枪声不可能再镇住野猪，它们就要扑到车上来，车里的人也就完了。但是怎样才能避免这样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呢？他们不是就要受这群疯狂的野猪的摆布了吗？然而他们并未失去镇静，也毫不吝惜手枪的子弹。

突然，一下更加猛烈的震动摇晃着马车，似乎前半部已经脱开了。

&ldo;哎！再好也没有了！&rdo;凯拉邦喊道。&ldo;让我们的马跑到荒原上去吧！野猪就会去追它们，就能让我们安静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