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rdo;
听得房门关门的声音,江凌慢慢地将胳膊趴到桌子上,再将头埋了下去。
一直以来,她与秦忆之间,都是秦忆主动,软语柔情,她半推半就,在感动中接受这份感情。便是成亲的日子一步步临近,她仍时常怀着狐疑之心,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上辈子,她担心男人是看上她的容貌和家世,对她不是真心,所以一直不敢把自己的这颗心交出去;而这辈子,她先是无钱无势,后到假装容颜尽毁,也终于有一个人,如她期望的那般,用他宽阔的胸膛给她温暖,给她依靠,对她不离不弃,忠贞不渝。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份感情,她还有什么可犹疑的?
她是否太自私了?这份感情,她似乎一直在索取,只一味地要求秦忆对她好,对她忠贞,对她不离不弃;哪怕他没那份能力,哪怕他不在零陵,她也希望当她遇到困境时,他能像天神一般降临到她的面前,为她解决一切困难?
她自己呢?她自己又为秦忆做过什么?
说秦忆不够好,那她自己呢?又有什么可自傲的?
这样一遍遍的问自己,江凌慢慢抬起头来,眼睛变得清明。
前世不是有句流传已广的话吗?&ldo;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rdo;错过了秦忆,她不知,在这三妻四妾盛行的古代,她是否还能找到一个像这样一心一意对自己的男人。
想到这里,江凌她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大步走出门去。
入画一直站在门口,听到门响,担忧地转过身来,看着江凌。
江凌对她挤出一个笑容:&ldo;秦公子呢?你知道他在哪儿吗?&rdo;
入画摇摇头,道:&ldo;要不要奴婢去找找他?&rdo;
江凌转过头看了一眼秦忆住的房间:&ldo;不必了,我自己找。&rdo;说完,转身向那房间走去。只她还没到门口,那屋子的门&ldo;呀&rdo;地一声开了,屋里出来个人,却是跟秦忆住一屋的王越。他看到江凌似朝他那边走来,怔了一下,立住脚步唤了一声:&ldo;姑娘。&rdo;
&ldo;秦忆可在屋里?&rdo;
王越摇摇头:&ldo;他跟士兵到河边沐浴去了,大概快回来了。&rdo;
&ldo;他刚才就是从河边回来的,我在门口遇见他。&rdo;入画插嘴道,&ldo;可能在那边院子。&rdo;说完又问了一遍,&ldo;姑娘,要不要奴婢去叫他?&rdo;她知道江凌急着找秦忆,但这样亲自去找,让那些士兵见了,终是不好。
&ldo;不必。&rdo;江凌回了一声,转身出了院子门。入画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
两个院子离得并不远,出了院门往右拐,便到了那边门口。听得里面男人们的哄笑声,江凌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敞开的大门上敲了一敲。
这些士兵都是男人,自己又是当兵的,自不怕有人吃了豹子胆敢来偷东西;他们人又多,出出进进的,还真没有讲究进门要敲门的习惯。所以此时江凌敲的这门,根本没人听到。
江凌正要开口,身后的入画却道:&ldo;姑娘,奴婢来叫吧。&rdo;
江凌点点头,退后几步。
&ldo;请问秦公子在里面吗?陆大人找他有事。&rdo;入画也是个机灵的,知道这些当兵的有时开起玩笑来百无禁忌,扯了一张虎面做大旗。
&ldo;将军他不在,刚才不是你叫他走了吗?&rdo;听得入画清脆的声音,屋里顿时静了下来。接着出来个人,对入画道。
&ldo;哦,那没事,我再找找。&rdo;入画转过身来,却看到江凌正朝小河边走去。她犹豫了一下,连忙跟上。发生了被掳之事,就算江凌嫌她碍事,她也不放心让江凌一人在这陌生的地方乱走。
小河在前面不远处蜿蜒而过,河边柳树成荫,远处炊烟袅袅,夕阳残照之下,一派宁静详和景象。江凌沿着河边的小路一直向前,走了一柱香后,除了&ldo;嘎嘎&rdo;摇摆着归家的一群鸭子,却是未见半个人影。
&ldo;姑娘,秦公子就算来这里,也不会走远。现在不见,应该不在这儿吧。&rdo;入画见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担心家里开饭找不到她们,陆文远会着急,开口道。
江凌也如此想,叹了一声,转身道:&ldo;回吧。&rdo;
&ldo;找我何事?&rdo;树上却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两人抬起头,看到慵懒地斜靠在高高的树叉上的那人,不是秦忆还能是谁?
&ldo;江姑娘这是找我?&rdo;见江凌不说话,秦忆又挑挑眉问道。然后&ldo;刷&rdo;地一声,从两三米高的树上跃了下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江凌一眼,对入画道:&ldo;莫不是来叫我吃饭?多谢。&rdo;说完,抬脚便往回走。
&ldo;秦忆。&rdo;江凌急唤。秦忆停住脚步。
&ldo;奴婢去看看饭好了没有。&rdo;入画急急道了一声,转身往来路上跑去。跑了还不放心,又转头道:&ldo;秦公子,我家姑娘就交给你了。这陌生地方,别让她一个人呆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