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前方马蹄战鼓声震颤了平壤城中夏蝉的翅膀,近几日总是鸣个不停。
平壤城中,大同江上,夜晚时,风总算歇了,那水面平静而又深邃,没有一丝涟漪,只有月光洒在江面,银光粼粼,抬眼望去,远山如黛。
有一人站在窗前,远看这山高月小,却无心观赏。
但见此人,眼窝深邃,一对浓眉豹子眼,鹰钩鼻,菱角嘴,两撇八字胡赫然在上。
身穿紫红色袍服,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顶梁门镶嵌一块无瑕美玉。
不是别人,正是高句丽的大对卢泉盖苏文!
此人深通韬略,熟读兵书,武艺超群,可以说是文武双全,乃高句丽军政双界第一人,就连国王高建武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善使一把赤铜大砍刀,胯下辽东混海驹,有万夫不当之勇。
背后又插满五把飞刀,据说此人在两军阵前,常以飞刀杀敌,百发百中。
有诗赞曰:
高丽泉家有战神,飞刀来去不留痕。
天降太岁震东北,从来半岛第一人。
前方战报不断传至大对卢府,泉盖苏文起初并不把唐军放在眼里。
心说那隋朝小儿杨广的一百万大军猛不猛?还不是被老子打的鸡飞狗跳,屁滚尿流。你唐军最近两年是没少灭国,但那都是小卡拉米,况且你李世民就带了十来万军队瞧不起谁呢?
要知道我高句丽此时可是有雄兵五十万!再加上隋朝运输大队长给我们送来的铠甲军资器械,现在简直富得流油,近乎人人披甲。
直到亲弟弟泉盖苏贤阵亡的消息传来,盖苏文才大吃一惊。
“哎呀!我这弟弟真是个废物!但是该报的仇还是得报!而且唐军接下来肯定攻打辽东城,这座城池乃是我高句丽多年经营的重镇,绝不能有闪失。”
“是!是!是!大对卢说的是!”
说话的人叫高延寿,是高句丽国王高建武的亲弟弟。
泉盖苏文压了压心中怒火,沉吟半晌,“嗯……如今唐军连续攻下我数座城池,辽河一线的五万军队已经溃败,该派……”
这盖苏文话还没说完,窗外的蝉叫声更甚,吵的盖苏文心烦意乱,“妈了个巴子的,高惠真!你带人去把外面这些玩意都给老子弄死!”
“是!是!是!”高惠真转身去到府门外,吩咐士卒开始灭蝉行动。
高惠真身份也不一般,那也是国王高建武的本家兄弟,这在唐朝也是皇亲国戚,此时竟然沦落到在大对卢府中捉蝉。
泉盖苏文在高句丽一手遮天、嚣张跋扈可见一斑!
堂堂高惠真撅着屁股扑在草地上左抓右打,竟真的让他捉到一只蝉,当然了,他并不会觉得抓住了整个夏天,而是嘴角轻扬,然后狠狠的一用力把那蝉捏碎在手中,一抖手,夏天的微风便把那碎蝉吹落了。
府中的盖苏文一皱眉,“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回对卢大人,您说该派谁去支援前线,抵挡唐军!”高延寿满脸谄笑,一边说着,一边还给盖苏文满了一杯茶水。
那盖苏文毫不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呵!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