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生虽不知其中缘由,但他相信,这定然跟那个矮个子脱不了关系。他喃喃道:&ldo;那个矮个子也不能放过。&rdo;
话音刚落,牢房另一头突然冒起一阵烟雾,只听得几声人倒地的声音,空灵的铃声传入两人耳中。
&lso;叮铃,叮铃。&rso;
在空旷的牢房里显得异常渗人。
虎山壮着胆子大声吼道:&ldo;谁,给老子出来,偷偷摸摸的干什么。&rdo;
&ldo;你们想出去吗?&rdo;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从烟雾中传来,细声询问道。
刘书生眯起眼,不知来者善恶,而虎山已经开口回答了过去:&ldo;想。&rdo;
&ldo;那你们能帮我做件事吗?&rdo;女子又问。
刘书生刚想询问所托为何事,虎山又抢先一步满口答应:&ldo;只要给老子一个机会去杀了那个江誉,老子什么事都帮你去做。&rdo;
迷雾中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ldo;正好,我拜托你的这件事就跟那个江少爷有关系。&rdo;
&ldo;你不会是想老子别动他吧?&rdo;这下,虎山难得谨慎一回。
只听女子笑道:&ldo;当然不是,我想请你给他制造麻烦,而且越多越好。&rdo;
一听不是要他放过江誉,虎山顿时笑开,若不是双手受制于枷锁,定要拍着胸脯,自信满满道:&ldo;行,包在老子身上。&rdo;
女子又是一声轻笑,终于走出迷雾,原来是一位妙龄少女。
她的身穿样式简单的中原服饰,头上戴着小巧精致的头饰,像是某个大家闺秀身边的丫鬟。只是她手上脚上都戴着镶有银铃的镯子,倒不像是出自中原。那银镯上的银铃轻盈,只要她一动,银铃就会发出空灵的响声。方才虎山和刘书生听到的,正是这些镯子上的银铃发出的声音。
女子一双俏皮的马尾辫垂于耳侧,灵动的眼睛泛着水光,看得虎山这般的糙汉子也直了眼。只见她从头上卸下一支细小的头钗,插进锁孔轻轻一拨,那锁随即落地,仿佛那支头钗本就是这锁对应的钥匙。
卸了虎山的枷锁,少女对刘书生的牢房依法炮制,将两人都放了出来,给了二人每人一粒药丸,领着两人离开牢笼。
二人这才发现,牢房里其余的人都倒在迷雾中不省人事。虎山走着走着,见到自己的一班兄弟也都倒在牢房中闭目不醒,嚷道:&ldo;姑娘,麻烦你把我兄弟也放出来。&rdo;
女子摇摇头,道:&ldo;不行,都救出去目标太大,怕是躲不过官兵的眼。&rdo;
虎山心知女子说得有理,只得暗恨,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居然还要怕这些官兵。只能抓着栅栏,对无知无觉的兄弟道:&ldo;兄弟们,等着老子提着江誉的脑袋回来,再接你们回寨子。&rdo;
他又何曾知道,这看上去于迷烟无意的烟雾,其实是能致人死地的毒烟。这些迷雾中仿若陷入沉睡的人,其实早已气绝。
虎山和刘书生在少女的带领下,兜兜转转,终于绕出衙门。待到一静僻巷子处,少女转身对二人道:&ldo;这里应该安全了。记得答应我的事。那就是不要伤害江誉身边那个少年,只需要找那个江少爷麻烦就行。&rdo;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虎山抢上一步,大掌一挥捉住了少女纤细的手,忽觉手掌一阵酥麻,忙不迭收回手。
少女回过头,眼神有些警惕,问道:&ldo;还有何事?&rdo;
虎山奇怪自己的手怎么突然酥麻起来,憨笑地挠头道:&ldo;不是,就想问问,姑娘怎么称呼。&rdo;
少女放松下来,笑意又爬上脸庞,道:&ldo;叫我思儿就好。&rdo;说着,虚虚地牵了一下虎山的手,随即离开。
她牵我的手了!
虎山盯着思儿离去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迟迟不肯收回视线,心里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不住地裂开嘴傻笑起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被思儿牵过的手上,有一处青紫渐渐消退,最终消失。
刘书生看不过去,压低嗓子提醒道:&ldo;大王,巡夜的官兵就要过来了,我们得赶紧走。&rdo;
&ldo;啊,哦。&rdo;
虎山缓过神,就要转身跟着刘书生离开,突然脚下咔嚓一声,似是踩到什么硬物。天色已黑,虎山蹲下身,就着月光瞅了老半天,才发现是一枚小巧的发簪,想来是思儿姑娘无意间遗落的。想到这个可能,虎山乐颠颠地拾起发簪,揣在自己怀中,一把搂住刘书生的肩,就要拖着人往外走,可把刘书生这小身板差点拍断了。
待两人离开,躲在巷子拐角的思儿才重新走出来。
她眼神冷漠地注视着两人,嘴角哪里还有方才的微笑。腾其思奈嫌弃似的擦了擦自己手腕处被碰到的地方,心想,方才虎山猝不及防地捉住她的手腕,她下意识地给人下了蛊。若不是及时解蛊,虎山此时怕已是一副死尸。
在苗疆,从来是以女子为尊,男子皆不可随意触碰女子肌肤。况且,苗疆女子擅使蛊,又哪里有男人敢在未得女性允许的情况下做出轻薄举动。虎山方才的行为,在腾其族,已经足够要他一条命了。
&ldo;若不是我分身乏术,也不用你们俩家伙了,可要给本姑娘好好表现啊。&rdo;腾其思奈敛神道。
之前在乌金山林中山道上,她本想施蛊于江誉身上,好让他受制于她。但没想到,蛊虫却一点没有反应。思奈猜想,大抵是若裕恰巧在江誉身边以笛音驱使蛊虫,那些蛊虫无意间听从了他的笛音,脱离了她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