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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喵喵，你快点跑啊。

一只小小的布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站在门边靠近墙角的地方，那个布娃娃一直躲在门上的墙缝里，等着我开门进来呢，它真阴险，我真傻。

&ldo;饿……&rdo;耳朵根子附近传来低靡而沙哑的咆哮声，这感觉真的很不舒服，沙利尔泽趴在窗口，大眼睛用力地往屋子里望，幸亏他看不见，否则他又要哭了。

&ldo;饿……&rdo;我也学着那声音咆哮起来，咆哮了几声，那只手就缩回去了。

只听一阵风声，那双血红的眸子飞速地绕到我的正前方，与我的脸近距离对峙着，它不停地冲我坐着各种鬼脸，我也忍不住对着它翻起了白眼。

床上的无鸣表情很惊吓，豆大的泪珠从他眼里流下来，但是他不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流泪，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

&ldo;嘶!&rdo;那布娃娃的獠牙冲我示威。

&ldo;嘶!&rdo;我扒开烂脸上覆盖的黑色皮肉，里面是粉红色的颅骨，不甘示弱。

&ldo;哈!&rdo;布娃娃的双目流下鲜红的血，发出腥臭的味道。

&ldo;哈!&rdo;我把眼珠从眼窝里拿出来，是一枚干枯的扁豆豆。

终于出现一个愿意和我比丑的家伙，我可得好好表现。

无鸣不流泪了，他呆呆地看着我，因他只得看见布娃娃的背影，所以他也只能看见我不停地折磨自己的烂脸，一些粉红色的血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

在布娃娃最后一次冲我亮出獠牙的瞬间，伴随着一声凄厉的猫叫，它被喵喵扑倒了，趁着喵喵撕咬布娃娃的混乱时候，我跑到了床边，无鸣愣愣地看着我的脸。

&ldo;哦。&rdo;他伸出小手，在我的烂脸上轻轻地摸了摸。

我的心跳立刻加速，也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他很瘦，但是皮肤很光洁，很软很滑。

&ldo;无鸣!无鸣!&rdo;院子里传来大门被开关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急促地靠近过来。

是那个漂亮女人回来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喵喵，它已经成功地收服了那个布娃娃，正叼着娃娃的脚把它挂在门上的一道符旁边。

&ldo;无鸣!&rdo;那个女人已经跑进屋子了，听她的声音，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儿子在遭受不测，而且还从那声音里，听到了巨大的危险。

&ldo;喵喵，我们快走!&rdo;我跑到窗口，打开窗子，喵喵从门上跃下，布娃娃倒挂在门口，已经不动了。猫果真是灵性的动物。

&ldo;哦!&rdo;无鸣在床上冲我伸着手，似乎舍不得我走，眼泪又在他眼底打起了圈圈。

我又跳下了窗台，跑到他身边，他对着我的烂脸伸出小手，那女人的脚步已经就在门口了。

来不及了，我对着他的小脸，吧嗒就亲了一口，当初米达伦艳想和我做朋友的时候，就是这么和我表示的，如今我也表示一下好了。

一个轻轻的婴儿之间的吻，如同蜻蜓点水般，毫无暧昧的错觉。无鸣，我们是朋友了。

亲完了，我再不回头，和喵喵跳出窗子，拉起沙利尔泽就飞，喵喵的后背上钻出一对小小的肉翅，我们两个拉着沙利尔泽消失在夜幕的天空，那个漂亮的女人趴在窗口，她应该可以看见夜色中我们小小的飞翔背影。

经过村落的时候，我们放低的飞行高度，看见村落的主道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人类，他们都不动了，身体周围包裹着幽幽的白光，他们被转化了。

是谁制服了他们?是那个漂亮女人吗?

又是漫长的拖包袱飞行，飞回到我们掉落下来的白色屋顶的时候，我无力地瘫软在泽砸出的那个大坑边上。

喵喵轻声地叫着，我飞不动了，我要休息一会儿。

&ldo;你们不好好在天使国度修行，到人间来做什么?&rdo;一个有磁性的男人声音从屋顶下面传上来。

泽惊讶地趴在小洞里向下看，然后对着小洞说：&ldo;我们只是不小心掉下来的，马上就要回去了，但是灵没有力气飞了。&rdo;

&ldo;好吧，让我这个暗路的神仙助你一臂之力吧!&rdo;那个男人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在地上飘飘欲飞，仿佛失去了引力。

&ldo;泽，泽，快抓住我，我要飘起来了!&rdo;我忙一把扯住泽的半边翅膀，很快就又飞了起来。

&ldo;谢谢，谢谢!&rdo;我对着那越来越小的白色屋顶大声喊着，这个天使下水道正下方的白房子，常年沾染着天使下水的浸濡，都住起了人类的暗路神仙来了。

看来天使有时候也不一样，下水再臭也是天使下水啊。

那些暗路里修行的神仙，没有办法凭正路修成真身，只能靠吸取天使的下水，析出日月精华，以此来成仙得道。

这是天使的高贵和人类的卑微，做天使难，做人也难，不想做人想成仙，也难。那个漂亮的女人，是个暗路神仙，但是暗路神仙最终难有善果。无鸣，将是个身世凄苦的孩子。

顺利飞回到了下水道的出口，沿着又长又臭又黑的下水管道，我们慢慢地往回走。

&ldo;灵，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真的回不来了，以后再也不敢私通什么邪界了。&rdo;泽后怕地说。

&ldo;人类不是邪界。&rdo;我像是对泽说，又像是对喵喵说：&ldo;人类是人类，邪界是邪界。&rdo;然后我轻轻拍着喵喵的头，那个叫无鸣的小男孩儿，是人类的一员，他肯对我笑，他还舍不得我走，我对人类多了无名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