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从外面回来,脸被风吹得跟猴屁股似的,他问唐晓钟:“叶沛霖招了吗?”
“没有。”唐晓钟把笔录放到他桌上,“他的秘书招了,说是他会错了老板的意,才把事儿给办岔了。”
又是这样,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王刚自己也是出自所谓的上流社会,他清楚地明白,衣冠楚楚的那些面皮下面有多少恶臭和腐败。
案子已经告一段落了,没有那么快开庭,佟冬林的遗体火化了,李慧琴想带他回老家,走之前,她去了一趟虹桥医院,见了徐檀兮。
她从老旧的帆布包里拿出白色的信封,放到桌子上:“徐医生,这个钱帮我捐给医院吧,放我这里用不着。”
信封里有两张支票,一张是医院给的,另一张是叶家差人送过来的,里面的钱她一分也没动。
“别人我也不敢给,只能麻烦你了。”李慧琴手落在信封上,指尖轻轻抚摸着,“这是我家冬林用命换来的钱,一定要用在刀刃上。”
“李女士——”
她打断:“不用劝了,我已经想好了。”她把手拿开,摇了摇头,“不用劝了,徐医生。”
这个钱她真的不想用。
徐檀兮没有再劝,弯下腰,鞠了一躬,郑重允诺:“请您放心,也请您相信我。”
李慧琴起身:“我走了。”
“李女士。”
李慧琴留步。
徐檀兮双手递给她一张名片:“请您保重。”
李慧琴接过名片,放在兜里,用粗糙的手掌压了压:“徐医生也保重。”
她走了,应该再也不会来虹桥医院了。
走廊很长,不知道为什么,医院总是格外阴冷。迎面一个少年走过来,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很虚弱、很瘦小,脸上没有血色,脚步晃晃悠悠。
少年走到李慧琴面前:“您是李慧琴阿姨吗?”
李慧琴点头:“我是,你是谁?”
少年不说话,慢慢跪下,磕了三个头:“谢谢。”他又磕了三个头,磕得很重,“对不起。”
李慧琴知道他是谁了,走上前,手扬起来,再扬高一点,可巴掌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少年红着眼,一遍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李慧琴手在发抖,她恨这个少年,恨他全家,可是他身上有她儿子的肾。
她颤抖着放下手:“好好活着,活久一点。”
她哭着走了,少年还跪在那里,跪在从窗户外漏进来的一角太阳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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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点酸……
存稿好难,我觉得是时候求个月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