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
咯吱吱的声音,好像离自己的耳朵越来越近。
什么都看不见,我甚至觉得那声音就仿佛一条在吐着信子的毒蛇,缠住我的脖子一点一点地缩紧。
明明憋足了力气,呼吸却好像越来越困难。
我一定不知道,这个样子睡着的我,死死闭着眼睛又掐着自己的脖子,额头上沁出的细汗混着眼角的泪水,整个人濡湿绝望得像一条脱了水的鱼。
有谁生生掰开了我的手,好像是在努力地叫醒我。
终于,我听到了顾野的声音,他在叫我的名字。
时光,南时光。
我突然就猛地睁开了眼睛来,什么都还没有看清,只是知道抓住面前的人,带着浓浓的颤音叫他:&ldo;顾野,我怕。&rdo;
没能看见顾野的神情,我只感觉到他扣着我的后脑勺,把我紧紧嵌进了他的怀里。
&ldo;我在,什么梦都不用怕。&rdo;顾野的声音压得很低,大概是为了安抚我,一只手还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我的后背。
我眷念着那种气息,顾野身上的魔力,这种让我可以大口大口喘息的余地。
明明是很害怕再睡过去的,可是我一闭眼,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次,那该死的梦魇,没能再缠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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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挂在架子上的玻璃药瓶。
很大一瓶透明药液,正顺着那一根同样透明的小管子,一滴一滴地顺着往下流。
我动了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之前的高烧已经退了下去,整个人只是还觉得有些软软的没有力气。
我抿了抿嘴巴,明明在挂水,居然还会觉得嘴巴干涩有些渴。
一偏头,发现顾野就坐在我的病床旁边,本就凉淡的神色似乎比之前更多了一分冷然,看上去,满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是个什么情况?
自带降温系统可能就是这么任性。
见着我醒了过来,顾野一敛神色,伸出手来又覆在了我的额头,似乎是在探着我的体温。
温凉的触感从额间传来,还有那鼻间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像香草也像薄荷的气息,我没敢看顾野的眼睛,只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ldo;是不是想喝水?&rdo;目光缓缓地落于我的脸上,顾野收回手,又开口问了一句。
我抿了抿嘴巴,动了动身子撑着手准备坐起来,还不忘点了点头应了一声:&ldo;嗯嗯。&rdo;
是真的觉得有些渴了,只是忘了自己的左手还扎着针,撑手的时候扯到了些,疼得我呲牙咧嘴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