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终究会变成释然。
洛锦歌走后第十天,是他的生日。
顾小庭拿出戴在脖子里的戒指对准夜空中的星辰抛出一个飞吻,本该轻佻的动作被他做得虔诚而郑重,像在进行某种仪式,顾小庭说:&ldo;生日快乐。&rdo;
没有称谓,无所谓称谓。
外国专家来医院这种事,邵文清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并不担心,顾小庭会继续演下去的,除非,他想逼顾悦去死。
顾悦生活在这张暴露在大太阳下的淬了毒的蛛网里,所有人都在清醒地演,只有她一无所觉。
无知才好,无知才最容易幸福。
这场闹剧终于在六月结束,顾悦假手术康复出院。那天天气很好,炽热的阳光铺天盖地地砸下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顾小庭眯着眼睛招了辆出租车,扶着顾悦坐在了后座,又把行李放在后备箱。李宇飞今天考试,没来帮忙,只有顾小庭一个人忙前忙后地收拾。
顾悦离家四个多月,进门看到屋里熟悉的摆设时几乎哭出来,好在她考虑到了顾小庭,才没让眼泪决堤。
顾小庭出去买了一大兜菜,顾悦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鸡鸭鱼肉,色香味俱全,但最后两个人只吃了一小半。
顾小庭不上学了,休学那么久,本来成绩也不好,上还不如不上,更何况,那还是那样一个伤心地。
顾小庭跟顾悦说他要出去打工了,还邵文清的钱。
顾悦理解地点点头,微笑,背过身擦掉眼泪。
那场阴谋,每个人都失去了太多太多,已无力去计较。
顾小庭走前约邵文清见面。
邵文清仍和以前一样,漂亮美丽,水灵灵的花骨朵,身上散发着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青春活力。
顾小庭却觉得自己老了,不是说脸,是心态,他觉得自己已经步入了暮年。
顾小庭拿出一把水果刀递给邵文清:&ldo;你不是喜欢我这张脸吗?拿去,从此两不相欠。&rdo;
邵文清吓坏了,拿着刀的手颤抖得厉害:&ldo;我不要你的脸,我要你留在我身边。&rdo;
顾小庭什么表情也没有,神色很淡。他夺过邵文清手里的刀,毫不犹豫地举起朝脸上划去。
邵文清吓得大叫了一声,拉住顾小庭的手,刀刃偏了,但还是划破了顾小庭的下巴,不长的一道伤,却皮开肉绽。
血很快染红了顾小庭的下巴,又啪嗒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