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这小祖宗自己就有钱呢
这样大的消息,等晚上颜卫安下班回来,赵兰珍当然立即跟他说了。
自从赵兰珍出了事,颜卫安就过得很不好。
赵兰珍的房子卖了出去,全家人挤进了颜东河的农大职工宿舍,赵兰珍长期的医药费护理费保姆费像是一座座大山一样压在了这个家庭,赵兰珍不能再工作,颜东河颜卫安两个人的工资也就堪堪够每个月的使费的。
彼时周玉娇第一时间就跟他分了手,还黑着脸跟他道:“卫安,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应该相信我对你的真心,可是我一心为我们的将来考虑,你们却死抱着自尊尽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好好的把家里的产业都败光了,再守着个瘫子,这日子还怎么能过下去?你也别怪我太绝情。”
颜卫安听了别的面无表情,听了那句“瘫子”,面上却是一下子涌出了怒色,咬牙吐出了一句“滚”,转身就走了,一步都没回头。
周玉娇气得跺了跺脚,只觉得真是几年的青春喂了狗,心里也是委屈的要命,回头相了亲,火速地就嫁了。
至于颜卫安,之后这几年就再没谈过对象,眼看着就已经到了快三十岁。
为这个颜东河愁,连一直沉浸在自己情绪和世界里的赵兰珍偶尔醒过神来,都觉得是自己耽误了儿子。
当然心里又更多恨上颜欢一层。
颜家的情况真的满是暗色。
唯一给家里还带些希望的就是颜红安了。
颜红安还在读着大学。
但他还在读大学期间,就以颜欢在农场那边‘小胖熊’生产还有西州城这边裁缝铺子对布料的需求为基础,开了一间布料铺子,最开始主要就是供应农场裁缝厂和颜欢铺子的布料需求,后面也开始慢慢直接对外卖布料,甚至拿到了‘小胖熊’一部分的货,也直接卖起了‘小胖熊’手袋和钱包,逐渐外面知道了他跟颜欢的关系,知道他这里卖的都是正品,生意就很不错,甚至还有不少的裁缝师傅都跑他这里来进布料。
这样他赚的钱越来越多,赵兰珍后面的开支几乎都是颜红安出的了,颜家的境况才算好转了很多。
赵兰珍拉着颜卫安的手,让他立即去学校把红安叫回来,又特地让保姆煮了一桌子的菜,一家难得围在一起吃了丰盛又充满希望的晚餐。
赵兰珍落着泪道:“你们外公回来了,咱们这样的日子总算是熬到了头了,卫安你不用再这么痛苦,连个做环卫工人临时扫大街的都嫌弃你,红安你也不用跟在那贱人的后面,替她费心费力就拿一点边角的钱。”
说着就捂了嘴“呜呜”地哭出声来。
“贱人”这种词,以前绝对不会从赵兰珍的嘴里冒出来,可是经过了困在床上和轮椅上的这两年,她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赵兰珍。
颜红安颜卫安原本突然听说外公和大舅还在生,并且半个月之后就会回来探他们还挺高兴,但听到他们妈这么几句话,面色一下子都变了。
颜红安虽然跟颜欢一直做着生意,但颜欢这个名字在这个家里早成了禁忌。
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提起过。
颜红安再没想到他妈再提起颜欢时,一开口竟然是恶狠狠的“贱人”,更没想到在她眼里,自己跟颜欢的生意,竟然是“跟在那贱人的后面,替她费心费力就拿一点边角的钱”,这句话,不仅不尊重颜欢,同样不尊重他。
因为这一句话,他只觉得吃进了嘴巴的红烧肉都跟嚼蜡似的。
最后嚼了两口也吃不下去,吐不出来。
他道:“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吃的每一粒饭,你去医院拿的每一份药,还专门有人服侍你,这些钱,都是你口里的边角钱?”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转身想离开,想到什么,却又回头看向他妈,道:“妈,等外公和大舅回来,就把过去的事能掩就掩吧,更不要口出恶言,目露凶相。你是他们的女儿妹妹二舅和小姨,一样是他们的儿子女儿弟弟妹妹,表妹,她也是他们嫡亲的外孙女外甥女想想你对他们做的事,说出来,又有什么脸?”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像是完全听不见他妈在后面的哭骂声。
他下了楼,站在外面,抽了好一会儿烟,心情才能平复些,又回了学校。
六月中,赵家外公赵曜宗和赵家大舅赵和光终于到了西州城。
陪同他们的还有赵和光的幼子赵一宣。
政府那边专门派人去机场接待了他们。
但应他们要求,没有让赵兰珍还有颜欢她们去机场接他们,而是请她们第二天才去入住的西州友谊宾馆见的面。
为着这事,赵成锡也特地从深市赶了回来。
梅姨听说颜欢的外公和大舅竟然还活着,还是南洋很厉害的人物,竟然就要回来看颜欢和她大姨,着实双手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
这事当然是颜欢跟她说的。
颜欢不喜欢八卦,但这些会发生的事却是完全不介意跟身边亲近的人说上一说的。
她自己脑回路跟别人有那么一些不一样,有时候就跟别人说话,听他们说一说他们的看法她觉着还挺有意思的。
梅姨这事当然替颜欢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