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楚楚拥着陈嫂往房子里走,边走边说:&ldo;陈嫂,这些都是小概率的事件。放心,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rdo;
陈嫂不放心,絮絮叨叨继续道:&ldo;你这孩子,无论怎样,还是要多注意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rdo;
&ldo;好好好&rdo;薛楚楚将头靠在陈嫂的肩头,安抚着她,随即转移话题:&ldo;陈嫂,好久没吃你做过的饭了,好想吃你做的油焖狮子头和红烧排骨。&rdo;
陈嫂一听,笑成一朵花:&ldo;想吃陈嫂的菜了吧,我现在就给你准备。&rdo;说着,就去拿围裙,去厨房准备她爱吃的菜。
还没上菜,薛富贵的车就回来了。进门的薛富贵看到薛楚楚在客厅,黝黑的脸庞,满是笑容:&ldo;楚楚,回来啦!正好,同我去医院一趟。&rdo;
&ldo;医院?&rdo;薛楚楚脸上有不解的神情。
&ldo;你幕伯伯生病了,去医院看看吧!他一直挺喜欢你的。&rdo;薛富贵本来说打电话给薛楚楚,去她学校接她的,没想到她在家,正好省去了来回的时间。
幕寒秋的父亲?
薛楚楚赶紧从沙发上起来,抓起起包,就跟着薛富贵出门了。
做好饭菜的陈嫂,看着父女两人形色匆匆的样子,心里嘀咕着:什么事啊,饭都不吃就出门了?
幕寒秋的司机早就准备好了鲜花和水果,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两人提着下了车。
医院里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每一层都有形色匆匆的病患,脸上很少看到笑容,满脸麻木,眼神空洞。薛楚楚和这些人擦肩而过,心情蓦地沉重起来。在这里,多少生命在这里戛然而止,又有多少人,在这里重获新生。
幕玉祖住在医院顶楼的病房,无论是装修,还是格局,都比其他普通病房,显得格局大一点、豪华一点。但相同的是,都是沉重得化不开的气氛。
薛富贵带着薛楚楚,穿过长长的走廊,在尽头的一间病房前停下来,深吸了口气,用手敲了敲门。
很快地,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满脸憔悴的幕寒秋。
看到是薛富贵,他低低喊了声&rdo;薛叔叔&rdo;,就让开了,让他进入病房。
薛楚楚隔着父亲的肩,看着两天不见的幕寒秋,神情除了憔悴之外,还有疲惫。下巴处已经冒出了许多青色的胡渣,眼睛里也充满了血丝,以前一丝不苟的发型,现在已经没有型,衣服也皱皱巴巴。在医院这种地方,家里有人重病,谁还有心情去关注自身的外表。
幕寒秋也看到了门口的她,两人眼神交错,相对无言。薛楚楚想要出声安慰,却发现自己词穷了。
她踏进病房,走到病榻前,尽管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床上的幕玉祖时,依旧大吃一惊。短短半年,之前健壮的大男人,不仅暴瘦许多,还没有了精气神,明眼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深陷重病中。
&ldo;老兄啊,你怎么这样了!&rdo;薛富贵看到病床上的幕玉祖,忍不住哽咽起来。这是和他年轻时就一起打拼事业的兄弟,一起吃过苦、流过汗、受过累,还有度过了太多意气风发的日子了,谁曾想,病魔无情,短短半载,他的身体就不行了。
看到薛富贵和薛楚楚进来,特别是听到薛富贵的这句话,躺在病床上的幕玉祖眼眶里也积满了泪水,慢慢地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他也想要有个健康的体魄,可谁曾想,命运会选中他,让他成为主角,生命进入倒计时。
薛楚楚也不禁鼻头一酸,背过头去,偷偷擦拭着奔涌而出的泪水。转头间,眼光瞄到幕寒秋,发现站在一旁的他也红了眼眶,极力忍者眼眶里的泪。身为儿子,父亲这个样子,他内心的悲伤只怕是旁人的百倍。
&ldo;你看我说什么话呢!&rdo;薛富贵看病房里气氛持续低迷,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挤出一抹笑容,语气装作轻快:&ldo;你也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我给你找下国外的医生,一定会好起来的。&rdo;
幕寒秋心里一片凄寂,谁都知道胰腺癌是癌中之王,治愈率极低,世界医学界对癌症,尤其是晚期癌症,都无计可施。
幕玉祖颤巍巍地从被子里伸出枯瘦如柴的手,薛富贵上前,也伸出手,紧握在一起,多年的兄弟感情不言而喻。
幕寒秋吸了吸鼻子,拉了拉站在一旁的薛楚楚,示意她跟着他出来,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
薛楚楚跟着他走出病房,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个顶楼花园。幕寒秋在前面走着,薛楚楚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高挺的背影,充满了无边的落寞和悲伤,难过的情绪一下子席卷全身。
穿过一道小门,就是顶楼花园了。时值寒冬世界,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已凋谢,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更显萧条。
幕寒秋在一处凉亭前站下,这里是花园的最高点,可以俯瞰到整个医院下面的情况,近半个c市的景色也尽收眼底。如果不是此刻,薛楚楚肯定会好好欣赏着这平日里没见过的高处景观。
可是,此时,她只想安慰一下她们班正遭受人生重创的幕老师。
想了许久许久,薛楚楚终于憋出了一句话:&ldo;老师,我想抱抱你。&rdo;
第21章
顶楼上风很大,天空灰蒙蒙的,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下雪。
幕寒秋站在栏杆边缘,看着医院下面来来回回移动的人潮,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心里无边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