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白呼吸蓦然一滞,“她是不是又走了?是不是……”又丢下我离开,不要我了?
柳云暮摇头,他说不出来话。
沈秋白眼尾泛红,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行拉开柳云暮环抱着他的胳膊,“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她不能这么对我!”
“沈秋白!”柳云暮又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心痛道:“别去,不要去!”
“我不是不能原谅她,那些话也不是故意说出来伤她心的,我只是想不明白她当年到底为什么抛下我独自离开,我,我从头到尾,想要的只不过是她一个解释而已。”沈秋白双手覆盖在柳云暮的手上,委屈道。
“柳云暮,当我听到她还活着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也是有娘的孩子了,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夫人说她从来都没想过不要你,自她有身孕那日起,她和侯爷都在期待你的降生,只不过……”泪水不知不觉已然布满了脸颊,“只不过因为当初形势所迫,夫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沈秋白眼眶通红,皱紧了眉,强行掰开柳云暮的手,回过身牢牢抓住他的肩膀,问:“什么苦衷?什么形势所迫?你们究竟瞒着我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她,她是我娘!你们怎么忍心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
柳云暮张了张嘴,抬眸看向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哽咽道:“夫人已经……不在了。”
沈秋白脑袋嗡的一声,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刺耳的鸣声,他甚至两眼发黑看不清眼前的人。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沈秋白……”
柳云暮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进耳朵,嗡嗡作响,沈秋白双臂无力垂落下去,他木讷地往后退了两步,喃喃道:“不在了……”
接着他微微弯腰,一手捂着脑袋,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不在了……哈哈哈……不在了……”
“沈秋白,”柳云暮见状,更是心痛难忍,上前一步去拉他的胳膊,“你别这样。”
“啊——”沈秋白笑着笑着,突然大喊了一声,眼泪齐涌,他双手抱头痛哭起来,“啊——”
沈秋白彻底崩溃了。
柳云暮从未见过他如此痛苦失控的模样,环抱住他,乞求道:“沈秋白,我求你别这样……”
一直守在门外的秦景和孔青鸿听到沈秋白的大喊声,急忙推开门跑进来,看清屋内的场景后,两人皆是不忍再看,咬紧牙关别开脸,双双握紧了拳。
“你骗我!”沈秋白大吼一声猛地推开柳云暮,摇头道:“你骗我!我不信,我不信!”
沈秋白吼完之后便冲向门口,秦景和孔青鸿两人皆有陈正嵘的命令,不让他出梅苑半步,于是见状立即挡在房门前,“小侯爷你要去哪?”
“滚开!”
两人不动。
沈秋白当即一拳狠狠砸向孔青鸿的嘴角,孔青鸿被打了个趔趄,身形不稳,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沈秋白!”
而秦景则在格挡之中,被沈秋白揪住衣领,一拳接着一拳,他发泄似的往秦景脸上、身上招呼。
“住手!沈秋白!你停下!”柳云暮脸色大变,连忙去拉他打秦景的那只胳膊。
现在的他已经处于暴怒的状态,再这么打下去非出事不可。
沈秋白将秦景直接甩了出去,虽然孔青鸿在后面拦了一下,但还是不抵力量的冲击,两人皆摔在了地上。
秦景和孔青鸿身为沈秋白的侍从,自然不可能跟他动手,也正因如此,秦景的右眼被打得青紫不堪,嘴角还渗出了血……
柳云暮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沈秋白,你冷静点!”
不曾想,他竟直接将柳云暮一把甩到了墙上,柳云暮吃痛,忍不住重重闷哼了一声,沈秋白想往外跑的脚步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他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
可当到了侯府大门口的时候,正有一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站在廊下,很明显是在等他。
沈秋白停下脚步沉声道:“陈伯,我要去找她!别拦我!”
陈正嵘似乎叹了口气,转过身深沉地看向他,残忍且直白地说道:“没用的,秋白,你找不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