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骂声在法院外越传越大。
王家法庭长不得不派更多的警卫堵住大门,他对这件案子高度重视,可没想到才一个小时前的纷扰场面尚未浮出水面,如今却吸引越来越多的民众,就连一些贵族老爷都饶有兴致地在附近的咖啡厅,点上一杯撞奶咖啡。
涅勒良公爵正坐在拉蒙洛尔五号咖啡厅,他的长腿在周边都是显眼的,而且也比一般男子稍微细幼,尽管腓力老爷也有五十多岁,打扮却相当年轻。
“他倒好,显得自己多威风,可是王家民兵来到我的管辖区域却一点消息不透露,他若是希望碾碎臭虫,我亲自去就好了。”腓力放下咖啡杯,又嘲笑自己的王兄。
身边的随从也不禁发笑。
“陛下毕竟有眼花缭乱的一刻。”一位亲随毫不客气的说。
涅勒良公爵叹一口气,“他在宫廷里听到什么?是谄媚,是一堆草纸捏造的报告而已。图瓦尔伯爵下野,我是万万救不了的,我把他拒之门外,也是为救他的命。”又缓缓抿一口咖啡,“这些天来,我勒令市长们催促行省民兵在南部行动,扫了不少强盗的窝点,抓出来一群兔子,聂苏斯的行动我也打点过了,这才让他们逃到瓦弋塔省(Noi?fldeVa?thear)。”
“于是他们才能在莎尔兰附近的律特被找到?”
“这还是我提给劳斯丹德伯爵的。”
殿下随即给了两吕讷钱,带着随从离开了咖啡厅,“我们可以尝试打开局面。”
而在木门之内,那些证词构成的街垒正在阻挡握着法典作战的王军,虽然看上去阿弗舍占据充足理据,以证明自己不是帮派的说辞暂时站得住脚,这是因为他在外的援手收买相当的受害者,甚至有伪造证据的嫌疑。
正是在这两方对峙之际,劳斯丹德伯爵望向外面回暖的迹象,太阳正照得杏棕残叶又泛起面包糠沾染的香色。又过一会,他闭上双眼,任由双方的辩解在自己的耳畔来回拉扯,但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还没到自由传召的时间,在被登记的一一列举之后,被告方似乎仅以其微弱的优势所压倒。
“他无非就是让辩论范围一直绕在暴力的合法性问题。”
大人说的话一语中的。
身边能听到他话语的人恍然大悟。
待到双方质问和庭辩的又一轮程序完成以后,气氛陷入僵局,如果还没有新的证据,那么就只能宣布这一节的罪名宣告结果了。
但劳斯丹德大人在这一关键契机上对审判长发话:“根据程序,按照该案件的性质,位于公众席的人能否提供作证?”
“大人可是明知故问呐。”阿梅斯托的表情相当严肃。
“根据敕令机构和王家司法机关的程序,王家司法机关只能得到宪警局的口供和所有证据,以及相关资料。”他更是站起来,“被告认为珀利弗城堡当局对其严刑拷打,这并不成立,但先前的话术从开头起便在质疑我们,是一种故意引导。”
审判长也有自己的顾虑和质疑,“莫非你的说辞不也是臆想?”
“不,我手头上的证据的确充分。”查理举起手头上所有的文件,“我现在估计,王庭外门快被愤怒的群众敲烂了。”
阿弗舍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呼吸也越发紧促。
“好,那你上来,在作证台上做誓。”
第三庭的最高负责人则很有风度,步姿不紧不慢,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如果他们没有看错,还以为是在宫廷里。
他的誓言则和王家法庭上的其余人有细微的差别:
“王国敕令裁判所
兼王家火枪手第三团特别行动机关,
最高负责人在此协同作证:
为实现王国法义之治,无论何种信仰,请诸神监督,无论在座何等三六九等,来自五湖四海,请诸位对其证词和证物做负责任的、真诚的分析。
我保证在此所有能够作证的一切对象,包括本人均为属实,违者按法律伪造证据论处,所有言行都均有法律责任承担。”
审判长头一次见到第三庭的头领亲自作证,实在是百年间头一回,“批准作证。”他不禁从衣服内衬口袋拿出白手帕,擦干额头上的热汗。
阿梅斯托觉得这身假发似乎让自己大汗淋漓。
查理也脱下自己的折角宽檐帽,羽毛随着晃荡和流动的风迫切地一跃而起,又随即沉堕而下,满是质疑的眼神紧盯着被告,对被告律师却不予眼神上的置评。
他便开始别有雅致地说出客套话:
“被告一方先前证明自己为他人进行乡镇一带的护卫推销服务,也的确证明斗殴是子虚乌有,亦有赔偿和和解,因此不予追究,很好,简直好极了。
“可是,什么样的护卫部队会回避第三庭的惯例检查呢?根据我国机构法规定,第三庭的下属部队——王家火枪手第三团第五中队有权彻查护卫的行会证书,是受国王和司法机关、陆军部所赠予执法权力。”
大人直接拿出被签署的口供文件,“在王政六百九十六年九月七日,你在镇南率领自己的团伙袭击了镇南边的酒馆,并纵火焚烧了酒馆的外围,我方从瓦尔贡斯特森林一路走到镇南,并与其对峙,团伙有三十多人,其中的头领塔哀瓦已经全部招供,他们也被关押到珀利弗城堡,现在可是在一楼羁押室里等候传召嘞。他们拒绝检查,并与我方交火,在正当防卫权力下击毙八人,被马碾伤、利器和子弹打伤有十三人。”
阿弗舍倒是不被这些话语扰乱,“他的个人行为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