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带我找到回去的路吗?”
少女从一片朦胧中拨开迷雾,大理石白的光辉中,她见到一条紫罗兰色丝带,于是顺手去捡,岂知它突然紧绷。
“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在边界不明显的地方,那阵白光越来越黯淡,直到一片漆黑。
梦的外面,少女的发条散逸出不大明显的幽紫。
明明并没有到时整点,桌上的钟摆却莫名震荡,发出悦耳的铃声。
雨夜之后的几天,天空变得非常晴朗,上弦月和星海在黑曜石般的毛毯绘制如流,仿佛无形中为迎接仪式做足氛围。
光芒逐渐凝聚棱角,浓雾逐渐沉淀附着。她看到一条深不见底的走廊,除了大理石柱,脚下的天鹅绒毛毯正是少女身穿的浅海蓝,紧握的紫色丝带不断延伸,开始缠绕她的裙腹、腿脚、双肩。
远处的金属磨蚀声清脆贯耳,她不断奔跑,丝带的束缚,让她很快只能蹦跶前行。
“考奈薇特,你等我。”她呼唤着远方的声音,请求它能够再来。
跑到不知什么时候,前方的荆棘逐渐显露,一开始只是在柱的边缘滋生。
少女手上突然多了一把扇子,烁发寒气,她已经能见到考奈薇特的脸。
荆棘遍布人偶的全身,扎入皮革,她觉得全身酥软,毫无力气。
少女放出话:“很好,本小姐奉陪。”
她将荆棘一扫而去,扇子挥舞的寒风像一把刃,将其冻裂破碎。
“那就留下一片霜原吧!”
在凌空中跳起,双手紧握蓝面白柄花扇,以一点拍打出近乎雪崩的霜阵。
所有的束缚都被渲去,留下幽蓝色的光芒,它们绘成了蝴蝶群的模样,向高处飞扬,这已经是终点了。
紫衣人偶就坐在她面前,她们终将拥抱。一跃而起,依着蝴蝶群的方向漂浮飞踏。
娜莎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日胄两点整,在略带模糊的视线之中,兰色光芒异常耀眼。
困意很快被一扫而空,她转个身,考奈薇特就躺在她面前。
大小姐越发觉得诡异,她不是被放在书桌上了吗?
揉捏一番之后,估计得要重新转动发条才会醒来。
“脸永远都是忍不住想要捏,太好玩了。”当娜莎将发条逆时针转动到三圈半,考奈薇特开始发颤,僵硬地起身,直到双手拖着她的下颚,大小姐还是没有预料到接下来的危险。
考奈薇特干脆一头槌撞到她鼻子上。
娜莎捂着鼻子死盯着眼前的缺德姐姐。“你干嘛捶我?!”
“当然是因为你活该。”考奈薇特叉着腰,以嘲笑的心态摇头侧视大小姐。“你全身都把我摸遍了,还捏我的脸,怪让人害怕。”
她们走到客厅,向母亲问安。母亲早就吃完早餐,看着《利波内早报》,头一次看到她拿着放大镜,仔细琢磨一个消息,其他的早就拿笔画好重点。
洗漱完后,娜莎看到报纸上的头条,这才感到母亲脸上的不可思议,紧接着是疑虑,但很快就放下报纸。
头版根本就没动过一笔。
因为她虽然觉得胜败乃兵家常事,但不至于输得这么惨,这还是经过王室上面审查过的结果。
头条的内容:弗兰格亚王师首度折戟,今保持守势蓄势待发
当然,长兄的信件上,对战争的描述更不乐观: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不要惊讶,我安好,也祝愿家人每日过得安稳踏实。
还有替我问候一下妹妹,确保她不要为这多愁善感。
接下来的事情,千万不要感到意外,因为我自己也拿不准,我的长官目测,在特典纳茨,我们抛下了五千具同胞的尸体,写信的时候,我看到我们的血液在灌溉普兰卢茨的丰草,很难想象在这样的主帅面前,能有如此犹豫不决,且荣誉败坏的行为。队伍严重脱节,他们只管前冲而不计后果,英勇而轻敌,也是最大的过错。”
这封信写于六月二十三日,寄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