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只有君主和臣仆的谋划了。
查理对信上的内容颇为不满,这未免对他一个火器厂总监来说有些过于为难了。
他略带沮丧地说:“德·塞拉斯瓦将军的书信要求我们继续增补兵员,并购置7000把新火器。我对接下来的战局,表现出不明朗的态度,但财政上还是要求我们要尽快推进。”
“能什么时候发货。”国王问得很直接。
“至少要六个月,而且要求扩建厂房否则根本做不到,我们还有些旧型号的存货,可这都是给民兵用的。我预计至少七万五千琉多尔,甚至要再多一万对付剩余的厂房和弹药供给。”
“财务那边,科洛南公爵倒是觉得还能在接受范围之内。”国王的手杖钝部,从普兰卢茨的“羽毛梗”最末一段扫指。“拉奥列斯,你是怎么看的。”
老公爵显得有些闷热,脸上糊了一层黏汗,又脱下帽子。“我们的战略一线,在于牵制普兰卢茨的维斯安特的西部,眼下的行动最忌讳的就是分兵,他却不晓得我的意思,这可真糟糕。”
权杖只是在思索,甚至有些不留意它。
他还没等陛下开口,就连忙提议:“维斯安特的女王,我觉得未必是泛泛之辈,请陛下不要忽视这些,我建议尽量将就重避轻。”
“好,就这样吧,我批下手谕,你们再上面增添意见,我已经累了,本来今天并不想谈,但是昨天军部就在催,财务才刚搞定一会,国事都快把我的智慧掏空。”
“但有一点我并不能下决心,眼下罗艮蒂瓦的继承人下落未明,感觉心里少了一根柱子,毕竟没一个向他这样的——指挥音乐和战役同样出色。我想说的是:德·赛里斯瓦还不能撤。”
德·沙列多瓦摇摇头,稍微噘嘴却又不好表达,却偶有不慎地说:“随你吧,陛下。”
“拉奥列斯是要向朕诉苦?”国王突然板起身子。
他又戴上帽子,整理衣领。“并不,只是觉得这次战争,欧列尼人可能会亏本,但我们绝对不会输到哪里去。”
一双沉重的担子,准确来说是一只手,落在年轻的黑衣火枪手身上。“劳斯丹德,你作为火器厂总监,一定要看好了。”
查理脱毛致礼,“陛下,如果我有失职,请持戟士以我的脖子试一试他的兵器趁不趁手。”
“嗯?我一向是信任你的。”国王只是浅笑一声,随后领着大家出外。
查理走了一会,突然把自己落在后方,手杖捏的很紧,“但陛下,我还有个请求。”
主君的脸色不太好看。
但也没反对,就抛一句:“朕许你,请说。”
“我晚上的宴会,仅仅喝一杯就走,是急事,恕我不能述说详情。”
“如果只是为了查附近的治安,你可以行驶权力调动第五中队。”国王长呼一口气,看着窗外的风景,外面的黑衣火枪手过于无聊,在外面剑术切磋打发时间,他们都在广场上零散分布。
“不,陛下,火枪手应该保护您的安全。”劳斯丹德伯爵挥帽致意,请示之后就往楼下。
窗外的景色,随着沙粒的交替流堕和时钟的旋转不断暗沉换色,浮华的舞会和随处可见的牌局,还不如私下的园景闲谈。
正当查理依旧仰在树下被娜莎臭骂一顿,不知道叫了多少声乌茶的时候。
一撮黑发,末梢还绑着白色丝带,搭在宽檐帽的羽饰旁边。
不过娜莎的耳朵也很灵,树另一边的沙硕声逃不出她感知。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你出来吧,我们早知道了。”
“都下午了,你们觉得这火辣不灼你们皮肤吗?”
他们看着一身装束偏向雪白的男装大衣,马裤却却叠着多层蕾丝的小姐,袖口也如此,还能看出白玫瑰的刺绣。
她的发型却像是一种缝合,除了前面的两捋细发,耳边打后都是男式的卷发,可后脑勺处却不是小辫子,而是一簇不到肩的短发。
“哥哥还是那么欠揍。说吧,你这么急叫我回来干什么?国王大宴有你压轴。”少女摆弄头发,又转身和萝莉说:“娜莎好啊。”
“罗克娜!”她们俩一拍即合,欢呼雀跃。
劳斯丹德的妹妹有些小躁气。“对了,娜莎,你看他要扯我干活,还不给奖赏,怪气人的。”
娜莎向他们扫视两眼,“你们要干什么?”
岂知罗克娜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似的,干脆大闹一场,高声宣呼:“哥哥要他去救他未来妻子!”
“你再说我把你丢到塞宁河。”查理一仗敲打少女的宽檐帽,她只能呲牙抱头靠到娜莎身边。“你看,他欺负我。”
劳斯丹德的拐杖,正架在她妹妹的脖子左肩。“我去救人,什么找妻?可笑,倒是某些人的确找打,得摔出两根牙齿才知道懂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