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走,我要跟你去埋云山!给我静海剑宗的祖师洗刷冤屈,讨个公道。”
黄粱自知没什么可说的,于是话锋一转,问道:“你到底要找谁啊?”
徐舟觉得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何况今天在鱼门渡已经大闹一场了。于是便将邢川的事情全盘托出。
徐舟说完,悄然打开画卷。
此时在江神的桌上,一样有一幅画卷,江神正趴在展开的画卷上,看着徐舟和黄粱二人。
只见徐舟看着画卷,双眼通红,似有泪光。黄粱在一旁破口大骂,捶胸顿足。
徐舟拿回的画卷上,记录着棠叶州百年来的腌臜事,换句话说,是棠叶州第一大宗门,沉舟崖的发家史。
画卷里,如同时间之河在画中流淌,光阴的碎片如同落花般轻轻飘散,带着过往的沉重与秘密,一并铺陈在眼前。
沉舟崖及下宗千人峰,依附大宁王朝。百年来依靠大宁发动对战争,大肆敛财,掳掠山下百姓,以人的魂魄修行邪法,他们被掳掠、被奴役,甚至被当作修行邪法的祭品。
这些年,为此枉死的山下百姓何止千千万?
“齐大哥的信上没有说,为什么要杀邢川。。。还有邢川为什么要去神州。”
黄粱擦了把眼泪,“神州的碧落学宫,掌管整个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黄粱心中暗暗自责,怎么说出这般世俗的话,但好在话糙理不糙。
“杀邢川之前,一定要问清楚。”
徐舟收起画卷,坐在桌案前久久不能平静,手里的画卷似有千斤重。
徐舟翻开随身携带的那本画像小册子,从头到尾翻遍,里面不乏有些境界很高的山巅修士,徐舟合上册子,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漏了,于是又来回翻了几遍。
已是深夜。
徐舟猛地把册子扔到一边,竟然除了已经被抓的余好问和贾平,册子里连一个沉舟崖或者千人峰的弟子都没有。
邢川画卷中记载的那些张凶神恶煞的脸,更是一个都没有!
之后一连三天,徐舟走遍了鱼门渡的大街小巷,仍是不见邢川的影子,这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
赚赏金是小事。但这是齐鸣交代的差事,徐舟便认为是天大的事情。故而每天天不亮便出门去,半夜才回来,仍是一无所获。
荀常总是在等徐舟到很晚,于是徐舟便简单的教了荀常些入门的埋云山剑术。
“徐先生,明天我可不可以去鱼门渡买把剑?”荀常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惹恼了性情大变的徐舟。
徐舟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轻巧地从身旁的大树上折下一根修长的树枝,递给了荀常。
“山上卖的仙剑,就算再是寻常物件,山下人也是拿不动的。先练剑术,等你练好了,我会再教你新的。”
徐舟说罢又故意小声说:“如果我还能教你的话。”
在芥子江的尽头,白发少年邢川从茅屋走出,睡眼惺忪。
一只黑白条纹的狸花猫跃上邢川的肩头,低头轻轻蹭过邢川胡子拉碴的脸颊。三天过去,邢川滴水未进,整个人瘦了一圈,形销骨立。
“如今丢了画卷,就算到了中神州,进了碧落学宫。我又有什么凭证能证明棠叶州发生的一切呢?”
邢川瘫坐在海边,“刀玉钱还是不够啊。一张船票就要花掉三十枚。”
鱼门渡的邢川和江神府的徐舟,同时因为彼此而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最终,徐舟还是用了王长吉的计策,将画卷公开售卖,只不过售卖的地方改到了江神府,时间定在了三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