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方中有人冷笑一声,情绪上头,当即骂道:“你有算个什么东西,若是结界开了,天魔……”话音戛然而止。不仅因为逍楚河无声无息就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刃,还有……他视线缓缓落在那玉白手下压着的青色令箭上。青逍令。见令如见主,只要手持此令,便就代表青逍道主的意思。“我说,开。”阮青逍的视线忽然锐利起来,一股熟悉的威慑感令众人胆颤心惊。青年的声音很淡,一如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淡然儒雅,犹如山涧清泉,亦如天上月明。但此时,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压,却沉得十分厉害,锋锐可怕,犹如眼前有成千上万柄利剑对准此处,只等一声令下便能扎他们个马蜂窝,叫众人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这股熟悉的威压令李陌寒微微抬眼,身旁当即就有人低声来问他,“少雪主,怎么了?”他没有答话,只默默将眼前人和心中人画了等号。阮青逍:“此意便是道祖之意,他窥天机所得,知有此一难,便寻我和楚河同来,走这一遭,诸位若还有意义,大可传讯于他老人家亲自问询。”这话一出,当下就没人敢反驳了。事关天下安危,伫立在埋骨深渊四周几千年都密不透风的结界,在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下,破了干净。要问阮青逍是什么感觉?阮青逍:“虽然借得是自己名声,但不得不讲,这种带头装逼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非常爽的。”在暗中偷看的九九九:【……】作者有话说:软软:老子的马怎么又多一个,艸!师尊,渊渊,下下埋骨深渊是青澜域内最深也是最大的一座渊谷。望不见尽头的漆黑渊缝撕裂土地,好似连接地狱般张大嘴的巨兽,腹中深埋这千百年间来数不清的人魔骸骨。阮青逍的目光在记骨碑上停留,这座约莫有十米之高的渊碑上刻痕密密麻麻,每一道划痕都代表一个被天魔夺舍的人。千百年间,早已无人知晓,这记骨碑上究竟有多少道刻痕。谷中的风打着旋儿地吹上来,经由岁月蚕食过的孔洞,发出阴森的呼啸呜咽,寒气逼人。光是站在峡渊边朝下望,脚下这黑漆一片,不见底的无尽深渊,都能令人心生胆颤,小腿肚子直打抽抽,更别说是由此直接跳下去。胆小的弟子早已躲在师兄师姐们的身后,连个头也不敢探出来随意张望。猛烈迅疾的渊风将阮青逍的衣袍袖袂吹得簌簌,三千青丝卷舒飘扬,仿若天际千丝万缕的流云,他看着深渊的神情淡淡,清雅温恬的眉眼间却存了丝凝重。逍楚河站在他身旁,同深渊如出一辙的黑瞳将仙人的身影完完全全笼在其中。渊中情况尚且不明,还有不知去向的人魔潜伏着伺机而动,这结界要开,却又不能全开,便只能于薄弱处撕裂一口,由部分元婴及以上修为的人入渊寻人。余下的则守在界口处,一为支援,二为防患。入渊前,众位门派的长老在对弟子们做最后的叮嘱,阮青逍收回望向深渊的目光轻咳一声,引来众多视线。他道:“我观风速有些不对,尚且不知渊深,其中恐有风口,入渊途中务必小心谨慎。”众长老当即肃了面色,风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被卷入其中,轻者骨断,重者毙命。将一切细细叮嘱好,随着令下,大批弟子跃入深渊。眼前光线在一瞬间就暗了下来,猛烈的风从脚底上来,吹得人东倒西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如覆冷雾,冰凉一片。随着深入渊中,温度急速下降,怕是比外界至少低了二十度不止,仿若从夏中一跃到了深秋。脚下的风愈来愈猛,周遭不时传来□□掼撞山壁的沉闷声响,和弟子们忽高忽低的痛呼声。在这种狭窄的缝隙中御剑行径可谓十分考验技术,更何况还有一阵烈过一阵的飓风作扰。阮青逍将逍楚河往怀中护了护,避免他躲闪不及,被迅疾而来的风拍上山壁。青年眯了眯眼,得寸进尺地拥揽上那截窄瘦长腰,鼻尖萦绕清冽雪香。这是逍楚河第一次在清醒时,正大光明地摸上阮青逍的腰。他师尊的腰手感很好,瘦削的仅一只手臂便可轻松揽住,衣衫下的皮肤柔软又细腻,逍楚河见过它绷紧时的样子。线条凌厉流畅却又透着别样柔软,在他双掌间微微颤抖,如落雨打湿海棠,又渡了脂红艳色,那时候的雪香尤为之浓,像是从这个人的骨头缝里被逼出来一样。阮青逍只以为他有些紧张,便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也没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