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番能寻得吾皇,我天魔一族必将您奉为上宾。”上宾?青年嘴角微微扬起,笑意里有一丝讥讽嘲弄。“我要的东西,可是比‘上宾’要重要多了。”……阮青逍将这一批弟子们送回渊上,才发现渊中已经有不少的弟子被找回来了,而寻不到的那些……他轻轻叹了口气。运气若好些,也就是时间问题,若不好,多半是折在魇兽尖爪利齿下,尸骨无存了。营地里的气氛不太好,有一些凝重,寻到弟子的自然难掩喜色,寻不到的担忧之色也浮于眉眼间隐约可见。更有的,仿若一夜间苍老了许多,常常站在渊旁向下张望,静默着一言不发。这一次的损失比阮青逍所想的已经少了很多,尽管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但至少在接下来的那场灾难里,不至于被天魔压着打了。而且关于埋骨深渊下发生的事情,阮青逍隐约觉着和莫名出现的逍大河脱不开干系,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抚上后腰,有些牙疼。这个炉鼎印记就像个不安分的定时炸弹时刻提醒着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开了花了。营帐中,蓬莱雪巅的池千机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沈仙师,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短短数年间,这已经是第二次出事了,虽然明面上看起来是人魔诡异多端,但却不得不令人往深处去想,毕竟这些弟子们关乎着整个修仙界的未来。”第一次损失惨重的试剑大会自不用多说,那明晃晃的进度条还在他右上角挂着,但经过这第二次,阮青逍确实发现了不对。这些年间他虽在观中不曾外出,但各门派的讯息多少也知晓一些。各派弟子的折损率确实过高,且大都是刚进门不久,或是在修行上有天赋的新秀之辈。“这件事非同小可,”池千机道,“还劳您同那一位通报一声。”说到这里,他话音微微一顿,有些犹豫地看向阮青逍,“还有一件事……”阮青逍客气道:“请说。”池千机轻叹一声,“我也就不瞒仙师了,仙师来前,我同诸位长老也曾商议……”“这件事,或许同沈清脱不开干系。”阮青逍:?“当年沈清跌落埋骨深渊,我等虽不知他用何手段安然无恙的从此离开,但自从试剑大会他出现开始,便一切都不太平了,再到这里……”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平白被锅砸脑袋上的阮青逍:……呵呵。这特么要不是当事人就搁你面前坐着,他差点就要信了呢。难怪要单独将他‘请’过来,原来打得是这主意呢?阮青逍暗中一抽嘴角,这是背地里都商量好了,就等通知他去‘青逍道祖’面前当炮灰了是吧。不过……若他自己不是沈清,亦不知其中弯弯绕绕,那池千机的这一番话听起来,倒确实像那么回事。背后这人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怎么处处想着要把‘沈清’拉下水呢?阮青逍轻啧一声,面不改色的同池千机打起太极,话里话外给他透露出一些关于接下来天魔突袭的事情,当即就让这位长老肃起了面色,硬拉他详谈起来。同这老狐狸周旋的难度丝毫不亚于攻略逍楚河,不管过了多少世,这种略微有些心累的感觉都令阮青逍十分熟悉和疲倦。就好像坐在考高数的考场上,对着一知半解的题死光了脑细胞。他从营帐里出来,正想喘口气儿缓缓神,冷不丁的,却忽然感觉有个什么东西从下扒拉上他的小腿。阮青逍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提腿就踹,但耳边响起的熟悉声音却令他及时撒住了脚,青色的身影晃了一下。“师尊……”凌傲羽的声音里有些许委屈。阮青逍错愕一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顶着两个青黑乌紫熊猫眼的脸。“你……”他有些迟疑,又有些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该先问青年为什么蹲在这里,还是先问他的脸是怎么一回事了。但很显然,这副模样必然是叫谁给好生揍了一顿。阮青逍叹了口气,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声。不过对于将凌傲羽揍成这副模样的人,他心里着实起了一番敬佩。这位仁兄好胆量,连男主都敢揍,是个勇士。他正想问问青年是谁下得如此毒手,往哪里打不好偏偏往脸上打,这也忒不讲武德了,看这好好的一张俊脸,硬生生给打两熊猫眼出来……一阵脚步声响起,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师叔……”阮青逍闻声抬起眼,猛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