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眼下这场看似太平,实则风波将起的‘鉴宝会’。“沈仙长可知这一次灵空派所鉴之宝是为何物?”余冰将二人领到一间比较隐蔽的茶楼中,小心谨慎地布下层层结界,轻声问道。若说先前试剑大会那会儿,阮青逍不知所鉴的宝贝是个什么东西,那么这一次鉴宝会上的东西,他可是太清楚了。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和当年剧情之外的试剑大会有联系。阮青逍余光扫了眼光屏右上角,仍旧悬在试剑大会任务下停滞不前的进度条。还差20。他对着余冰矜贵一点下颚,端起手旁逍楚河泡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汤清亮,上好的云海雪芽在舌尖漫开清甜。“但闻其详。”这个东西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个秘密,灵空派绝不会轻易泄露出去,余冰一介散修,连修为也不过区区元婴上阶,他又是如何知晓的?阮青逍对这条消息的来历更感兴趣。以及,这个娃娃脸青年找上他,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余冰道:“这一次鉴宝会鉴的,乃是原先天魔之皇逍自安所用的仙骨剑……”这件事,阮青逍自然知情。天魔之皇逍自安,也就是逍楚河名义上的生父。传言中,这位魔皇生性残暴,善屠人族,以人骨为床榻,人颅为酒樽。就连他的佩剑,仙骨剑,也是抽了百位曾经败于他手下,仙界赫赫有名大能的一截脊骨锻造而成,那时十恶不赦的大凶之物。因为承载了数百位仙者的怨念和血气,又沾了无数生灵之血,可斩三魂斩气运斩天道劫雷。当然这些事都是千百年前的旧事,仙骨剑又自当年逍自被围剿后就遗失下落不明,谁也不知落在何处……不过天魔一族倒是在竭尽全力寻找……听着余冰的话,阮青逍若有所思。灵空派这一次鉴的仙骨剑自然是假的,真的还在某个山沟沟里等着逍楚河去拾。但也是因为这柄‘假剑’缘故,才导致凌家灭门惨案的罪名在后期被压在了逍楚河头上。他无意识地摩挲了茶盏一会儿,氤氲起的茶息熏得他指骨上沾染了薄薄一层潮湿水汽,阮青逍望一眼,随手搁下茶盏,要找方帕子来擦。一旁逍楚河却握了他的手,用不知哪里来的玄帕细细替他擦净。余冰眼睁睁看着,话音陡然一顿。阮青逍抬眼看他,娃娃脸青年摸了摸鼻尖,又继续说下去。“……虽不知道这一次鉴宝所鉴的是否当真是这柄骨剑,但天魔那端必然有异动。”情理之中,阮青逍从逍楚河掌心中抽回了手,青年太细致的动作磨得他手指有些泛痒。逍楚河垂下眼,收起帕子,替阮青逍换了一杯新茶。淅沥声响中,清香四溢,浅褐色的清亮茶汤中浮着茶沫,几片茶梗悠悠,沉落了杯底。阮青逍喝了一口,在风声中缓缓道:“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余冰显然并不准备隐瞒,又似乎阮青逍这一问早在他意料之中,为了能从阮青逍这里拿的进入鉴宝会的资格,青年摆出了十足的诚意。他长叹了一声,笑容里有些无奈。“您可能不信,这消息是我从天魔口中得到的。”“您也知道,像在下这种散修在大门大派眼中,通常都是不入流的存在,除去成为各门各派的挂名长老外,也就青逍观那位会给我们一处容身之所,各种消息自然流通的就较为缓慢。”“前些日子,在下听闻鉴宝会,便匆匆往金淮赶来,途中偶遇人魔肆虐欺人,气愤之下出手,从那些人魔口中得知了此事,除此之外……”余冰话音微微一顿。“还听得另外一桩讯息。”“在下知仙长心有疑惑,为何在下单单找你,其实是因在下听见仙长同凌家子弟交好,想劳请仙长给凌家那位少主带一句话,由他之口转于那一位。”阮青逍眉心轻轻一蹙,坐直了身体,他有预感,余冰接下来所说的事情非同小可。青年缓缓开口,语速缓慢而低沉。“我怀疑,天魔一族找到逍自安的后代了。”阮青逍瞳孔一缩,霜白如玉的手指微微蜷起。逍自安的后代不是他娘的逍楚河吗?他想看青年,却硬生生克制住这股反应,他心知不能在余冰面前显露出有关逍楚河身份的任何异样来。这些年里,逍楚河一直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连个展露头角的机会都没有,那些天魔们又是如何知晓他身份?还是其实是找错了人?阮青逍正欲细问,余冰却缓慢地摇了摇头。“我知仙长想问何,只是具体事宜在下也不清楚,只是听那魔人交谈,有一位不知名的大人替他们寻到了王的下落,若是此回能将仙骨剑寻回,侵占世间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