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被他要走了,”凌傲羽磨了磨牙,心里打定这混账是故意的,他在阮青逍身边坐下,“师尊,逍……我是说逍师弟,他去哪里了?”“叫他去寻洛易说件正事,对了,”话音微微一顿,阮青逍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小方镜子来,“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交代给你。”镜子以钨铁打造,遍体漆黑,镜面好似海浪般潮涌不断,望一眼便令人头晕目眩,很是难受。两旁镜框处雕有青面獠牙的可怖鬼怪,躺在阮青逍干净白皙的掌心中,更加衬显得狰狞恐怖。像一件邪物。凌傲羽只好奇望过去一眼,就好似被吸去了神魂,动弹不得,只愣愣地睁大眼。“这个镜子,”阮青逍发觉他异样,白皙手指微微一扣,凌傲羽便满头大汗的清醒过来,满脸骇然。那一瞬间,他觉得镜子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再和他争抢他的身体。“这个镜子,”阮青逍清越微冷的嗓音响在他耳边,“你拿它去照你家里人。”凌傲羽惊愕抬眼,对上阮青逍清冷淡然的眸,到嘴边的疑问却有些说不出来。阮青逍心道这小子警惕心还挺强,可没等他再说些什么,青年却忽然从他手里拿走那面镜子,紧紧攥在掌心里。“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我相信,师尊不会害我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望着阮青逍,眼眸里有着满心信任的光,像一只满目忠诚的大狗狗。阮青逍嘴角一抽,没理会他这突如其来的中二,目光落在台上。那端,司仪正念咒,将那柄被重重禁制包裹,看不清本型的剑展露在台上。“师尊,”凌傲羽又唤他一声。阮青逍转眼,却见青年俊秀五官皱在一起,面上神情满是纠结和犹豫,话也有些吞吐。“你,你觉得逍师弟……”凌傲羽心下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将那件事告诉师尊。万一师尊发起怒来将逍楚河杀了怎么办……可不告诉,万一那混蛋真的狼子野心怎么办……就在凌傲羽下定决心,咬着牙要将那晚的事情告诉阮青逍时,一旁传来的交谈声却将青年好不容易鼓族的勇气戳了个洞,如漏了气的气球,快速蔫巴了下去。“你说,”这灵空派当真有这般大度?能将这法器轻易拱手让人?”“我才不信,肯定是这法器特殊,他们灵空派无人能契,所以不如拿到明面上来,能者得之。”“嗐,要我说,这明摆着是为了挽救门派的声誉,你还记不记得多年前的那个试剑会?啧啧啧,那可真叫一个损失惨重,不放一点血,你以为那些世家能轻易原谅他们?”“我可听说这一次的鉴宝会可不单单只有鉴宝那么简单,”说话的人左右望了望,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有几分神秘。一下将周遭人的兴趣全勾了起来,个个催促着让快说。阮青逍有些莫名,他看了眼什么也没说就自闭的青年,微微转脸,也想听听这人能有什么高见。“不知几位最近可有听见什么风声,譬如在各地频频发生的天魔袭人之事,可就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事我听说了些,就煦阳城那附近的几个村子吧,听说被天魔屠戮得一干二净,手段残忍得不行,”阮青逍饮茶的动作顿了一下,煦阳城?“所以依我看,这次的鉴宝会倒像是灵空派在特意选人当出头鸟……”几人并未围绕一个话题说下去,反倒是越说越扯,阮青逍抽了下嘴角,就没有再听下去了,只是心中却对他们口中提到的煦阳城一事生了疑惑。“是不是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有些太过巧合了?”含着笑意,略微有些耳熟的嗓音从身后响起。阮青逍一怔,瞳孔骤然一缩,几分仓促回头身后,万千雪白若铃垂枝,紫袍青年倚靠树干,双臂环胸,一双多情桃花眼中盛满笑意,见他看来,眉梢一扬。“我应该说许久不见,还是应该说,初次见面?”这话仿若天雷滚滚径直劈落下来,一时令阮青逍有些蒙圈,不大能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但与此同时,却有另外一个模糊念头,如浪潮退去后的礁石,缓慢浮现出来。有些惊世骇俗,阮青逍想。“师,师叔,”凌傲羽险些一口咬掉了舌头,“这位前辈是?”他望着眼前全然陌生的人,有些对不上号。阮青逍眉心一皱即松,他注视着眼前这个既吗,陌生又熟悉的人,对凌傲羽淡淡道:“你先出去。”青年微微一怔,但没有异议,他望了紫衣人两眼,带着疑惑恭敬行礼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