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叫我?”作者有话说:收藏涨涨,qwq师尊,掳掳,走走他陷在名为‘阮青逍’的执念里,无人可救。微暖灯色中,面容清俊的仙人坐在案旁,那双凛冽凤目微微一掀,带着几分冷寒之色,像一捧清月落下的银辉。阮青逍被这一句话问得好笑,没好气道:“难不成我还能是在叫哪只路过的孤魂野鬼?”一门之隔两方天地。逍楚河跪了三日的膝盖早已没了痛楚,只剩下没有知觉的麻木,他踉跄起身,沉沉双目紧紧盯着照进夜色里的那一小片暖意。这视线压迫感极强,从黑暗中来,像一只嗜血的野兽盯牢了猎物,正一步一步小心地试探接近。阮青逍为陡然升起的这股念头抽了下嘴角,看他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提壶为自己斟了杯茶,由着青年踉跄着走进来,又‘扑通’一声跪在他身前。膝盖骨和地面硬碰硬的一声,大得令阮青逍后牙一酸,不动声色缩了下腿,连带着觉得自己膝盖也ban隐隐生痛了起来。逍楚河低垂着头,发丝柔顺垂落,只露出一截浸在暖意里,线条柔和的白皙下颌。他这个模样很是乖巧,但阮青逍心知这小崽子底下是个什么德性,不过只是披上了‘羊皮’,这些年详装无害地来哄他罢了。“什么时候有得上一世记忆?”是试剑大会那个时候?还是埋骨深渊之前?阮青逍倒是没想太多,气性早在那几剑里消得差不多了。他以为小崽子和沈宵沂一样,是因为两世融合,才莫名其妙的有了前一世的记忆。但总归是融合,先前那个乖巧无害小徒弟的记忆应该也是在的。尾音未落,逍楚河瞳孔骤然一缩,沉甸甸的黑眸里蓄着一片未知的寒意和惊疑。他知阮青逍召他,必然要兴师问罪的,却没想到师尊问的竟是这个,难不成他前些日子的动怒是因为此事?他怎么发现的?又为什么这般笃定?是谁告诉他的?凌傲羽?不,不对,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说话。”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清冷孤寒,显然有几分不悦。阮青逍见逍楚河迟迟未言,凤眸一眯,当下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崽子又准备胡诌个什么理由来糊弄他?“若再胡编乱造些理由来诓骗,就从这里滚出去,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冷厉的嗓音像一层冰霜,逍楚河舔了下牙,抬起眼,一双红瞳阴森可怖,是曾经令阮青逍心惊肉跳多年的梦魇。但此时,不知是不是那段影像的缘故,他再看这双红瞳时,却只从中看出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像一只大兔子,他面无表情地想,烤了能外焦里嫩肉还肥的那种。“师尊是怎么知道的?”不再伪装,逍楚河浑身上下的气息陡然一变,既危险又压迫。烛火晃了晃,气氛陡然间沉了下来,连带着阮青逍腰后的炉鼎印都隐隐烫了起来。此时的逍楚河才是阮青逍印象里的那个人。他的目光像嗜血的野兽,令人胆颤心惊,好似下一刻就会跃起,将猎物按在爪子下撕成一条一条的拆吃入腹。可偏巧,他问这句话的语气却十分轻柔,同极具压迫性的动作形成了两个极端。若搁在从前往日,阮青逍见他这模样,心底少不了得有点怵得慌。这小崽子一旦发起疯来,就很难控制得住。但如今,发疯?他倒是发一个看看啊,呵,看如今谁能拿捏动谁?某位自以为揪住小混蛋软肋的仙尊心中得意洋洋。阮青逍垂下眼望他,灯色落在侧颊上,眼睫垂落,淡淡的一片阴影投在如玉面颊。“怎么,你如今倒是有胆子来对我兴师问罪了?”反应不对。逍楚河在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一直以来,他师尊都对前世的他有隐约的惧意,哪怕面上装得再好,云淡风轻的,可不经意间发颤的指骨和僵滞的身型都无法完全遮掩这一点。可此时,望着那双浸在微暖灯色里的双目,逍楚河却觉见到了一片淡漠的寒凉,像是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未有半分波动。垂在身侧的十指骤然紧握。他……恐慌在青年心底横流,很快就涌作滔天巨浪,铺天盖地,不留半分情面地砸了下来。当头一棒。他不在意了吗?那一瞬间,仿若有道无形的墙径直筑起,隔在他和阮青逍之间,任他如何努力也过不去分毫,就像上一世……一样。被这个人抛弃的孤寂深深刻入他的血脉骨髓,光是生起这个念头就令他痛不欲生。红瞳浓得像是要涌出血水,那些平淡的,他所贪恋的过往,在这一刻如破碎的镜子般彻底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