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个出现在贝克街公寓的美丽女孩,只是在配合福尔摩斯进行某项实验。
莱斯特雷德先生只能这么猜想,因为说实话,他没看出来福尔摩斯有半点陷入情网的模样,而对于一个渴望爱情的年轻女孩来说,事业处于上升期的年轻水管工未必会比福尔摩斯差。
但莱斯特雷德先生不可能说实话,他接过福尔摩斯递过来的帽子,摆上职业假笑,跟福尔摩斯说道:“你比那有眼无珠的水管工聪明一万倍,他绝对比不上你。”
有眼无珠的水管工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坐在自己的扶手椅上,莱斯特雷德先生坐在他对面的沙发。
不久前为麦考夫泡的那壶红茶还热着,阿加莎拿出白瓷杯子倒了一杯端过去给莱斯特雷德先生。
莱斯特雷德先生喝了一口红茶,看向阿加莎,赞许道:“茶泡得不错。”
阿加莎微笑:“很高兴您会喜欢。”
福尔摩斯双手搭在腹部,指尖相抵,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你来这里不会只为了喝茶,又遇上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吗?”
不等莱斯特雷德先生说话,他又说道:“不是我非要说,你们警方在选择警探的标准上,门槛过低。每次跟你们合作,我都要震惊于他们的思考问题的角度和速度。莱斯特雷德,我觉得你们有必要提高警探的选择标准,否则警方的整体智商水平只会越拉越低。”
莱斯特雷德先生一声不吭地端起了来自东方的白瓷茶杯。
阿加莎抬眼看向莱斯特雷德先生,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位督察的好脾气。
换了一般人,是分分钟要被气得犯心梗的程度了。
莱斯特雷德先生轻咳了一声,正色说道:“夏洛克,是一个名叫约翰·霍纳的水管工。他本月二十日在大都会酒店进入莫卡伯爵夫人的梳妆室,梳妆室的壁炉护栏的其中一根栏杆松动,需要焊接,他进入梳妆室一刻钟之后离开。在他离开大都会酒店后,直接回家。而在本月二十一日,他的妻子报警,说约翰·霍纳失踪,并一口咬定是莫卡伯爵夫人派人捉走了她的丈夫。理由是约翰·霍纳在伯爵夫人的梳妆室里得知了惊天的秘密,那个秘密足以毁掉伯爵夫人的名声。”
福尔摩斯坐着的扶手椅慢悠悠地晃着,他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陶土烟斗,看上去对莱斯特雷德先生所说的案子毫无兴趣。
阿加莎从晃着的扶手椅看出他的心情不错,只是故作矜持。
阿加莎面露好奇,“莱斯特雷德先生,那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莱斯特雷德先生摇头,“这件事情我们无从得知,霍纳太太说约翰·霍纳回家后表现得十分兴奋,抱着她转了好几圈,说他得知一个惊天秘密,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他们这个穷困的家庭。至于秘密是什么,约翰·霍纳闭口不语。”
阿加莎:“……”
福尔摩斯敲了敲烟斗,慢悠悠的语气带了点嘲讽,“这时候,你们难道不应该去查一下伯爵夫人在本月二十日到约翰·霍纳失踪之前,做了什么事情吗?”
莱斯特雷德先生苦笑,“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夏洛克,约翰·霍纳本人曾经因为偷窃罪被拘留,在他离开大都会酒店后,酒店曾经起了一些骚动,经调查是酒店厨房的事故导致的,与约翰·霍纳并无关系。伯爵夫人更是由始至终都没与约翰·霍纳本人见过面,只凭霍纳太太的片面之词,恐怕无法展开正式的调查。”
事实上,莱斯特雷德先生都觉得霍纳太太的话有些荒谬,但是那位女士私下恳求他的态度并不像作假。
“圣诞将至,那理应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约翰·霍纳的太太和年幼的孩子还在等着他回家,我答应霍纳太太尽力为她找到失踪的丈夫。”
莱斯特雷德先生看向福尔摩斯,“我知道你喜欢各种各样的案子,除了惊天大案,有时候一些小事或许也值得一探究竟。”
福尔摩斯沉默了一会儿,一直晃动的扶手椅停下,他看向莱斯特雷德先生。
莱斯特雷德先生见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看来你答应帮我这个忙了。”
福尔摩斯:“谁让伦敦厅的警探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呢。”
莱斯特雷德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来,走到门口的衣帽架上将自己的大衣和帽子取下,“希望约翰·霍纳能如期到家与太太孩子们共度圣诞节。”
坐在扶手椅上的福尔摩斯头也没回,伸出手向莱斯特雷德先生做了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