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朝政殿里大臣们垂绅正笏,等了半晌不见圣颜,只王公公站在上头,尖声道:&ldo;诸位大人,陛下昨晚吹风生了热,暂时起不得身,如若有要事启奏,劳请呈上折子,奴才代为转交,今日早朝便散了吧。&rdo;
阶下大臣反应不一,这些日子原以为圣上身子大好了,却没想又因个吹风生热就起不得床了。
诸人心下各自思量,隐晦地看了眼正前方的景世子荀勉,有事的递交了折子,无事的便有序地散了。
荀勉与祝诩有志一同地微皱起了眉,在殿前门口堵住了王公公。
两人想往紫宸殿去拜望元熙帝,王公公笑道:&ldo;世子,祝大人,陛下精神不济,刚用了粥服了药,现下正睡着呢。您二位看,另挑个时间来?&rdo;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荀勉与祝诩也只得点头。
这日早朝过后,京都的风向又隐隐变了,有些人不好直面往景王府上攀,便拐个弯儿与尚书府交起好,莫管是不是真心的,总归表面上维系了个好。
也是至此再没人当着明辞的面儿说起她拐卖人口的笑话。
明辞不可避免的也听到了风声,却也不大在意。
这半月里她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抄写佛经,总算是一颗心静如往昔,甚至比之以往更沉稳内敛了几分。
她走出房门,看着阴沉沉飘起细雨的天,嘴角噙起温柔的笑。
她算是明白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看看她父亲,她外祖,她舅舅,哪一个不是左拥右抱的?
这些日子,她抄写佛经倒有些感悟,对荀勉的感情也已然淡薄了许多,但不代表她就会把这个男人拱手相让。
尽管她现在已经不大稀罕了,但她不要是一回事,别人从她手里抢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明辞稍稍定神,回屋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唤了雾心近前来,道:&ldo;你去将我抄写的佛经整理好,摆了绣架来,我琢磨绣些东西。&rdo;
再过不久便是云太妃生辰,她得备好礼,尽快将因为宋淮之事跌下的印象拉回来。
至于李美人,不着急,不安分的人,再是好找破绽不过了。
她是伸不了手往后宫去,但没关系,云太妃可以啊。
……
……
王公公不敢出宫来,他得在紫宸殿待着,免得叫人生疑,只暗里叫了蕴秀蕴芷往小庄这边来。
这两个丫头过来的时候,明苒才刚刚给荀邺喂了一碗和了回春露的水,坐在床边翻看着从竹姒那儿借来的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