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诩摆摆手,想说自己没事儿,谁知这抬手一晃,脚下打滑,殷大人还没来得及扶一把,就这么直愣愣地栽了下去。
外头咚得一声响,明苒悄悄掀起车帘子一角,看到躺在地上磕出血来的祝诩时,想着这人颇得看重还是扭过头来与荀邺道:&ldo;陛下,好似是祝大人磕晕过去了。&rdo;
荀邺闻言冲她点点头,未有多言。
明苒又掀着帘子瞧了一眼,殷大人和一个侍卫已经将人掺了起来,看往里的方向应是往太医院去。
马车径直往宫城里去,很快便稳稳停下,荀邺摸了摸她的头,才叫蕴秀送她回扶云殿去。
自己则是带着蕴芷去了紫宸殿,换衣绾发,准备上朝。
明苒回到扶云殿,直接栽床上,裹着被子几息间就睡了过去。
景王府里荀勉因为昨晚的一场美梦,差点儿误了早朝,气喘吁吁地混进列队,步阶而上,入了朝政殿。
上首端坐的帝王,玄衣纁裳,清贵澹漠,分明极好的气色,哪里见得丁点儿病态?
陛下身体无碍,昨日却偏道卧病在床起不得身,这般动作莫不是专门做给他们看来,来这么一出是故意暗试忠心的?
上头这位惯有成算,昔年以病弱之躯都能完胜一众兄弟,登临帝位,心思之深,不可以表面计。
想着往日那雷厉风行不留情面的手段,昨日刚往尚书府景王府攀了点儿交情的那些大人们一颗心仿若直沉入海,两股战战,握着朝笏的手汗津津的,喉中亦不时吞咽着口水。
气氛这般沉滞,心神恍惚的荀勉都察觉到了不同,当即凝神正目,再不敢散开思绪。
荀邺往他身上瞥过一眼,不做理会,先问起了殷大人,&ldo;祝卿如何?&rdo;
殷大人答道:&ldo;太医道无甚大碍,只是体虚气热又磕了头,现下还晕着,来不得早朝了。&rdo;
荀邺眉间神色淡淡,&ldo;无妨,说正事儿吧。&rdo;
朝政殿里肃穆威严,躺在太医院里的祝诩总算醒了过来,捂着头,上了药,裹了几圈白布,实在疼得厉害。
内侍抱了个软枕来替他垫在腰后撑着身体,气血不往上涌了,疼痛稍减。
近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隔三差五老做些奇奇怪怪的梦,里头一个姑娘总莫名其妙地缠着他。
这也就罢了,也不知是那梦的缘故,还是自己身体出了岔子每每梦醒之后,他都头昏脑涨,半个时辰都不一定能缓过来。
就这样日积月累的,又加之昨日贪凉,累了身子,才会在皇城门口,撑不住倒下来了。
他拧眉接过内侍端来的黑黢黢的一碗黑药汁,不言不语一饮而尽,由人搀着出了宫城,上了马车。
回到祝府,祝老夫人并祝夫人大惊,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