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妃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是撑起了身来,一巴掌拍他脸上,刮出几道血痕,&ldo;还装!到现在了,你还在我面前装!你和宫里李美人的事情,以为自己做得有多隐秘,有多天|衣无缝?!是把旁的人都当傻子不成!&rdo;
孙嬷嬷已经把那张染了血的画呈了过来,荀勉愣在原地,一时有些无措。
再怎么沉稳稳重,到底还没经过什么风浪。
直到云太妃挥着手直往他身上招呼,他才惊然回神,跪在地上讷讷道:&ldo;祖母您当心身子,孙儿、孙儿和李美人没什么的……&rdo;他们在白日的交集只有扮小太监那么一回,别的时候都是在梦里,哪里会叫人抓住把柄。
&ldo;你给我闭嘴!&rdo;
云太妃疲惫不堪,恍若瞬间老了几十岁,她不再看荀勉,虚弱地倒在软枕上,与孙嬷嬷道:&ldo;去,去请王妃过来,就说有急事。&rdo;
当今圣上在她寿宴那天说的&ldo;不忠不孝不仁不义&rdo;几字还在耳中打着转,更是在闹剧过后带走了顺宁。
这言行举止,分明就是已经知道了荀礼和李氏的事情。
几日来她叫人查李美人,更是顺利得不像话,李美人再不济也是后宫嫔妃,饶是她手里有人,也不应这么容易,分明是有人故意给了便利。
想着这内里的一丁一点儿,云太妃心口又开始抽疼了。
她现在浑身都疼,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好了。
景王妃随着孙嬷嬷打起珠帘进来,看到荀勉跪在地上,云太妃毫无生气的样子微微皱眉。
云太妃张了张嘴,眼中的泪不住地往下落,&ldo;锦娘啊……&rdo;
……
……
外头的太阳还有些大,景王妃走在长长的青石板小径上,明明是热的天,身上却止不住地发冷。
她沉默着,面无表情,连眼里都没有波澜,只这骨头缝里却像是嵌了冰。
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这可是真正地一脉相承啊。
梓七看着她渗血的手,边走边急道:&ldo;王妃,先包扎一下吧。&rdo;
景王妃抬了抬手,这是她方才捏着簪子的时候划伤的,不怎么疼。
梓七给她包好了手,一行人才回到兰泽院。
景王妃坐在窗前,一下不停地捻转着手里的十八子珠串,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直到整个手都木了都没有停下。
外头竹叶飒飒作响,她终于动了动眼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天际只剩下夕阳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