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孙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公司楼下,停好车后,老孙跟我并肩向着公司走去,只是我能清晰的注意到,老孙眼里的落寞。
来到办公室,沈梦依旧在看着各种各样的文件,老孙敲了敲门,沈梦这才抬起头来,只是看向老孙的目光明显有点柔和,只听到沈梦先开口道:
“孙叔,您怎么来了。”
老孙笑了笑,然后说道:
“在公司里就别喊叔了,记得注意公司形象,我是来看看公司,有什么变化没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公司转转了,有些怀念那时候跟你爸在一起创业的日子。”
我这才想起来,老孙确实跟我说过,大学毕业跟一个朋友创业,最后老孙用一些公司股份换了一大笔钱,然后留在了老店,也就是我跟老孙在一起上班的那家分店。
“那孙叔,哦不,孙店长,那您来是有什么指教吗?”
老孙看着眼前的沙发,我明显能够感受他的失落,只听见老孙带着遗憾的语气说道:
“怎么,沈总,不欢迎我这个老员工来公司转转吗?”
“怎么会,就是待会儿跟一个重要的客人要一起开会,所以害怕对您照顾不周。”
“没事,你们年轻人谈你们的,我在这儿坐坐,等你们谈完了,我再跟你叙叙旧。”
说完,沈梦的目光看向我,依旧变得十分冰冷,我搞不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冰冷。
沈梦随后又跟老孙简单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办公室,临走前,叫了一个员工来给老孙端来一杯茶,随后便离开了办公室,于是这个办公室,就只剩下我跟老孙两个人,我也跟着老孙有幸喝到了这价值不菲的好茶。
只见老孙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杯子,感慨道:
“当初,我跟沈梦她爸沈祁海两个人大学毕业后创业,因为当时的沈祁海在上大学时就已经结了婚,所以毕业后,沈梦也已经出生。
我们那辈人结婚都早,大部分都是刚成年就结了婚,为了照顾这个小丫头,可以让她有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所以我跟沈梦她爸沈祁海两个人便商量了一下,打算开一家便利店,然后争取向公司发展。
之后,在我跟沈梦她爸沈祁海两个人的努力下,便利店开始盈利,而且越来越大,最后开了有六家分店,我已经很知足了,要知道,那可是10年,全杭州有六家分店,已经足够让我们在杭州立足了。
就在这时,我跟沈梦她爸产生了很大的分歧,我打算就这样一家一家开分店,然后主管便利店这个行业,争取早日能够在杭州的市场占据决定性地位;但是沈祁海确不这么认为,他坚持要开发新的行业,比如房地产,还有跟烟酒公司合作,举办专柜。
于是,我们两个人便下了一盘象棋,用输赢来决定未来公司发展的方向。
于是,我跟沈祁海在这间办公室,下了一场决定公司未来的棋局。结果也显而易见,我输了,于是,我将公司的主导权交了出去,换了一些公司股份。
沈祁海毕竟跟我相识多年,所以,他用了当时一大笔钱,几乎是整个公司的收入,买走了我手里的股份。
后来,因为投资失败,公司经营不下去了,就剩下老店在苦苦支撑,但是依旧没有用,银行准备收走公司所有货物跟门面,为了挽回公司,沈祁海过来求我,让我出一笔钱,将公司救活。
我跟他又一次在这间办公室里下了一盘棋,这次,我赢了。但是看在公司的份上,所以我答应他,将当时的房子跟门面都卖了,还有当初沈祁海给我的那笔钱,总共一百多万,全部给了他,毕竟这个公司,也是我的心血,所以我也不忍心亲眼看着他破产。
后来,因为总结了经验,我再一次成为公司的大股东,在我跟沈祁海的共同努力下,公司最终活了下来。
因为厌恶了商业上的一些尔虞我诈,所以在公司盈利后的第一年,我就再一次退出了,这次,沈祁海又一次用自己手上的钱,将我手里的股份又一次全部买走,然后我便留在了老店,准备给自己养老。”
老孙的话说完,我终于理解了他为什么会怀念这间办公室的原因,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孙在不到四十左右的年纪,便看透了这个社会的一切,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是其中夹杂的夺权的狠辣,估计可能并非是言语上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