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担心的。
除了陪他们,空闲时间陈青去福利院帮了不少忙,院长听说她要去留学,高兴地表示恭喜,带她去看新建成的设施,总之每天过得很充实。
在这期间,陈青接到过方渐青的一通电话。
在一天晚上,很深很深的夜里。
她迷迷糊糊接起电话,问是谁,但那边没有回答,好像自己都没想好或是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听筒里只有很轻呼吸声,一声声,从耳朵进去,在身体里起反应,像安眠药一样。
陈青觉得安心,于是又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醒来,才看见方渐青给她发了一条:打错了。
……
陈青倒没什么怀疑。
深更半夜打给她,不是打错了,难道还能是想她了吗?
陈青不认为自己对方渐青重要到这种地步,所以一定是打错了,没有其他原因,她也不想思考其他原因。
陈青是一个怪人,她能平静面对方渐青的冷漠嘲讽,但不敢接受真伪莫辨的温情。
钝刀割肉,文火煎心,温柔刀才是最致命的。
有时候她也会问自己,有必要吗?
而得出的结论是有必要。
在实验室呆了几年,导师最欣赏的就是她的执着与对准确答案的求知欲,为了一组数据,陈青能花上一周乃至更多时间,一点误差也要分析原因,确认是系统误差还是偶然误差,是方法出错还是仪器出错,然后重新来过。
而她心里有一盏天平,她认为唯有两端达到平衡,才能证明她想要的答案。
这天的窗外也在下雨,淅淅沥沥地落在人的心里。
梁珍敲门喊陈青吃饭,陈青说好,然后定下机票,准备提前出发。
离开江市那天,梁珍和方世国刚好有事,不能来送行,他们说喊方时安来,陈青却说不用,她自己可以,梁珍便不舍地说,小青真的是长大了。
然而事实是,陈青还未彻底长大,或者说是她一直不太愿意长大。
当她孤身站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内心依旧涌起一种无言的恐慌,陈青想,或许方渐青说得对,她是缺爱,也不该希望有人能照顾她一辈子。
不过她在努力克服了。
到了英国后,陈青入住了公寓,但第一个月,她过得不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