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再次变得很怪。
一个月里他摔了两个杯子,签错四份文件,出差还差点错过航班。
以前从没发生过这些事情。
何平都像见了鬼一样,方渐青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脚下好像有无形的线,他走到哪便绊倒在哪,摔得灰头土脸又惊悸不安,拼命想找到源头,却毫无头绪。
方渐青想,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到了第二个月,某天应酬完回家,外面下了很大的雨。
方渐青的膝盖在车祸后留下难以恢复的损伤,磕碰到就发酸,一到湿冷天就钻心痛,陈青在的时候,他一向能忍,尽可能自然,不想让她察觉到一点异常,但那天,他觉得痛死了,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到深夜还是睡不着,本想找止疼药,但等反应过来,却是拨出了电话。
陈青好像被他吵醒了,问是谁,又问什么事。
方渐青蓦然发现,听陈青的声音和吃药的效果似乎是一样的,他身上的疼痛以一种他想象不到的速度消减。但同时出现了另一个问题,方渐青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陈青打电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冥思苦想,才说:“你的机器人忘记带走了,要不要我给你寄过去?”
结果陈青又睡着了,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可能也不在意他要说什么。
听筒里的呼吸绵长,一看就在家呆着很幸福,和某个频繁失眠的人一点也不一样。
身上的疼痛再次泛滥上来,速度比之前还要快。
方渐青挂掉电话,发了短信,吃了止痛药入睡。
那晚之后他重新恢复精神,没有再出现一些让何平瞠目结舌的失误,方渐青觉得是止疼药的药效太强了,而不是他为了不显得比陈青在意。
可到了第三个月,陈青还是一直没有联系他。
方渐青疲惫地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好像失去灵魂的房子,他终于意识到,陈青这个人,好像是不见了。
出于很多原因,方渐青先给梁珍去电,聊了很多似是而非的事。
等到要挂电话的时候,才像不经意般,问了一句:“陈青上班了吗?”
梁珍给予了肯定的答复,但她不是善于撒谎的人,方渐青很快察觉有异常。
方渐青又问她:“在哪个公司?”
梁珍报了个大公司的名字,可那个公司方渐青记得清清楚楚,陈青已经拒绝了。
方渐青沉声问:“妈,您和我说实话,陈青到底做什么去了?”
梁珍自知露馅了,不想艰辛圆谎,但也不想做出卖陈青的人,孩子们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解决,于是耍赖道:“你自己问小青,反正我不知道,别问我了。”便挂了电话。
方渐青的脸色不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