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窗外偶有秋蝉唧唧,噪中愈静。
言泽舟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可安柔软的鬓发,一下又一下。
她已经枕着他的腿睡着了。这匀称安稳的呼吸声,让他的心也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言泽舟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转身往二楼的卧室走。
她一沾到柔软的被褥,就游到了床中央。言泽舟俯身吻了吻她的唇侧,她微微轻颤一下,仍然熟睡不醒撄。
他又吻了一下,上瘾了似的。
可她,始终没有反应偿。
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怎么能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言泽舟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再醒,才离开。
庭院里的路灯亮着,他上车之前,又检查了一遍门锁。今天白天,他在她的房子里围围转转一天,就是想多给她留个心眼。
经历了这次的“闹鬼”事件之后,他开始不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言泽舟上了车,扣安全带的时候不小心触到了腰上的伤,头皮一阵发麻。
顾医生说:“你要命的话就来住院。”
他是要命的。
但回到海城之后的每一个瞬间,比起要命,他更想要她。
车子一路回家,家里的灯亮着,但是没有人。
冰箱里新添的几个食盒说明母亲来过。
他杳无音讯这么久,如今回来,母亲虽记挂,但一句多问都没有。
这是他们母子间的默契。而这样的默契,常常让他心怀内疚。
言泽舟洗了个澡,什么都没有吃就躺下睡了。
前段时间,他潜于龙潭卧于虎穴,危机四伏。每一秒都得保持高度的警惕,稍有行差踏错连命都可能没有。睡个好觉于他而言,奢侈万分。
言泽舟的睡眠向来不深,而这两天,他总是一躺下,脑海里就不停闪过最后撤离时自己被子弹射中的画面。
鲜血横流的瞬间,他才知道,自己早已不再是两年前那个的那个自己了。
从没有这样畏惧过死亡,从没有这样留恋过人间。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不再无敌。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腰上又传来了密集地痛感传来。
言泽舟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发烫,他想醒来,可是好像有一双手,攥住了他。
他掉进了一个深渊……
“言泽舟!”
耳边有人在叫他。
“言泽舟!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