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君在回春阁甩开了两个丫鬟,两个老嬷嬷,又避过了一个叫苍术的小厮和李管事,才循着原主的记忆跑出了回春阁。≥
起先她也是不相信的,自己好好的怎么会从和平民主,交通达的21世纪跑到了这个架空王朝,大燕王朝。
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在h市一家知名的医院和众多老学究们参加了一个关于人类干细胞移植和培养的座谈会,虽然内容对她这个初中就留学美国,后来在美国上了高中,又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博硕连读,临床医学毕业的海龟而言,实在是有些拾人牙慧的老课题,却不得不被久居国内的h医院的院长爷爷逼得来与这些老学究们亲近亲近。
怎知满身疲惫回去,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个叫大燕的王朝。由于她八岁的时候父母离异,后来又纷纷再婚,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再兼顾她这个前妻或者前夫的女儿,就被家人商量着送到了美国读书。
说来她在国外待得时间实在是太长,除了小时候爷爷教的所谓的‘朝代歌’“****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之外,她甚至连好些汉字都认不全,就更别提中国五千年具体的朝代和历史了。
她今年有32岁了,在国内h市有一家自己的私人美容诊所,虽然是全球顶尖的医科大学毕业,但她对救死扶伤那套实在没有兴趣,于是做起了医疗美容,说白了就是俗称的整形医生。
若说她沈丽君这辈子还有什么遗憾的地方,那就是自己这张脸儿,长得实在不够漂亮。当然,要说长得特别丑么,那也不见得,只是平平无奇可堪清秀吧,但也绝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大美女。想她一生除了这张脸儿,几乎一切都顺风顺水。就连当年因为她长得貌不出众劈腿的男友,最后不还是因为她人工微调之后又回头了。
所以说嘛,这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她醒来之后,慢慢就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心里来不及为原主死去表示什么愤懑感慨的,就避开了这一从丫鬟婆子,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她是怎么来到这世界的?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如果没有机会回去了,那该怎么活下去?
怎料却无意中躲躲藏藏地到了三房的信仁居,还听到了一众后宅女人在讨论原主从树上摔下来的事情。
那坐在信仁居外间,四出头官帽椅正上的妇人,身着万花团绣不段头暗纹水青色对襟袍子,下身一水儿同色的八幅裙,梳着一个抛家髻,容貌端妍,浑身贵气十足的沈李氏,正是原主的三婶婶。
这三婶婶在原主的记忆中,并不是亲厚的。原主和她三婶的儿子还有个指腹之约,这三婶想来并不满意自己儿子娶个傻子当媳妇,所以才会对原主故意忽略,有意放任二房涂氏对原主的欺压,才有了原主被人哄骗着爬树,最后摔下来,大晚上死了,她正好穿过来的事儿。
至于原主的死,从她专业角度来看,估计是原主摔伤之后,脑部血管在重击之下破裂,由于没有得到恰当的护理,起先看上去人可能还正常,可一旦血管破裂之后,淤血肿块积压,脑内压力增大,血液无法正常供氧,那么人就会渐渐失去意识,最后昏迷。如果不及时开颅取出淤块,修复破裂血管,那就会慢慢进入脑死亡状态。
曾经有六七十岁的老人,意外摔倒之后,在几天内就陷入了昏迷。而事当时老人却非常清明,跟没事人一样,这在医学上俗称‘中间清醒期’。
原主沈丽君就是这么死的。真不知道她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原主的名字竟然跟她一模一样,也叫沈丽君。
因为原主对沈李氏的评价不高,所以沈丽君对沈李氏也不是特别喜欢,甚至对她那些小心思还有些不屑。明面上说原主是沈三房的未来的长房媳妇,可谁不知,沈李氏怎么可能真心让她嫁给她那个宝贝儿子,这么说不过是给大房二房这些人提个醒,告诉她们沈三房不是那么好欺的。
至于那个沈涂氏,原主二房的夫人,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姨娘提上来的,这通身打扮还真比不上沈李氏的端庄大气。
一身艳红色绣蝶戏杜鹃的花样对襟袍子,水粉儿金菊吐蕊的抹胸,暗绿色散点式小簇花八幅裙,件件儿都是四季锦绣衣坊的精品儿,可穿在这主上,真是好不艳俗。连带她那满头珠翠的灵蛇髻,更是俗不可耐。
这沈二爷都去了,天天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是招哪个惹哪个。虽然沈丽君对沈涂氏这一身的品味实在不敢苟同,但瞅着这沈涂氏的生活态度还是要赞上几分的,没有像一般的古代女人,家里死了个男人就邋里邋遢,得过且过。
这沈涂氏嘛,姿色艳中带俗,少了沈李氏五官的精致,这通身的气派就更比不上了。
瞧瞧她刚刚说的话,就是想把她自己女儿沈丽雯给撇出来,全说成是原主自己疯疯傻傻不听劝,最后才摔下来。可是自己女儿却是个智商为负数的主儿,明明只要做足了姿态认个错儿,就可以把这事儿揭过去。
以沈李氏的性子,最多也就训斥个几句,也不会真为了原主这个傻子和大房二房过不去。
想到这里,沈丽君鄙夷地在心底轻嗤了一声。
那沈丽雯比原主大点儿月份,模样随了沈涂氏,一双眼睛生得侠长,容貌比起大房沈重悠却又不在一个档次上,前一个只觉得俗艳到了极点,这一个倒觉得眉眼清娟,毕竟是长房的嫡女,举手投足间都是世家女的金贵气质。那长房庶女,似乎也沾了点贵气,样貌看上去平平无奇,不过组合起来却觉得温婉。
说来,她从回春阁偷跑出来,溜得太急,忘记叫丫鬟婆子拿个铜镜照照原主这底子到底怎么样。希望不会长得太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