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同居出来,沈重欢便一直默着不语。
当归和怒香也是悄不出声地跟在沈重欢身后,两人相互看了看,心知姑娘应是在想事情,便聪明地选择了噤声。
待从信仁居的后院,拐到自个儿的摛芳居,便见着怒香匆匆跑出来。
浣纱出声叫住她:“怒香!怒香!怒香!你这跑来跑去做什么啊?”
“啊!姑娘!姑娘!姑娘,我可算找着你了。”怒香神色晃然一震,人就像蓦地清醒了一般。
“姑娘?姑娘,原来您在这儿啊?”
“信仁居那边儿已经没事了,三小姐自然就回来了。”沈重欢道。
“原来这样。原来是这样。”怒香低声道,微顿,又自个儿问自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啊?”
“我正想问你呢,你怎么跑出来了?方才说你要找三小姐来着,可是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儿?”浣纱问。
沈重欢也一脸不明白地看着怒香。
怒香抓了下头:“方才,奴婢听说姑娘有事儿,便出来了。”
“那个小凤的走了?”浣纱忙问。
怒香皱眉,然后点了点头。
“人都走了,那你为何还慌慌张张的?”浣纱笑了她一句。
怒香这才忙向沈重欢服身行礼:“奴婢莽撞了,还请姑娘恕罪。”
“小凤在正屋找什么?”沈重欢淡声问。
怒香想了想,才道:“说是,说是找什么贵重的物件儿,然后找了好了一会儿吧。”
“嗯。”沈重欢点了下头,虽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但心里总有点儿不对劲儿,不过又说不上来。
这会子,浣纱接着说:“三小姐,婢子瞧着那小凤不是个简单的。回头依婢子看,不如找几个人去正屋好好找找,免得让人在屋子里动了什么手脚。最后吃暗亏都不知道。”
“有道理,我这就找人去正屋好好转一圈。”当归自告奋勇道。
“你们看着办吧。”沈重欢道。
沈重欢回了东厢,浣纱挑起棉布帘子,却见丁香正坐在一张小兀子打着磕睡。
这会儿棉布帘子乍然被挑起,一股冷风灌进来,就将她一个激灵给打醒了。
“姑娘?姑娘?姑娘回来了?”丁香神色慌张地站了起来,搁在腿膀子上的绣笸箩,便跌了下来。
“你怎的睡着了?”浣纱问了句。
丁香怕自家姑娘生气,便忙服了服身道:“许是昨儿个晚上没睡好,姑娘屋里又暖,便不小心打起了盹。还请姑娘莫要责罚。”
“无事儿,你下去罢。我看会子儿书。”沈重欢道。
丁香心下松了口气,姑娘的性子大数是好的,平素没什么大太的表情,冷冷淡淡的,但对她们这些下人也是不苛刻的。
可也有点儿,轻易瞧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