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航沮丧地看了看成功,什么也没说,扭头朝外走去。
成功着急地叫着,&ldo;你有什么委屈,打电话给我,我替你出气。&rdo;
诸航站住了,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内。
&ldo;有什么要告诉我么?&rdo;成功忙把耳朵凑过去。
诸航慢慢地、慢慢地偏过身子,&ldo;不要被别人的语言和表情所蒙骗,不要以为死者就是可怜的、无辜的。在那辆列车上,凶手就是……所有的人都是凶手,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合谋案,因为那人罪大恶极,该杀,该死!&rdo;
成功一口气堵在嗓子口,脸红脖子粗,&ldo;你……&rdo;他要改行做屠夫,日后专门杀猪。
诸航扬起俏皮的笑,拨脚就跑。等成功挥着拳追出来,只看到电梯门缓缓关闭,诸航的笑脸一闪,走廊上空寂寂的。
他站了一会,突地,也放声大笑。
诸航之所以是珍宝,是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悲悲切切、忍气吞声的小女人,不然也不会做出代孕这样的事。
笑声在半截戛然而止。
成功进屋扑到窗边,诸航已经到楼下了。身影被树荫遮着,看不真切,只觉得好小。成功眼眶胀痛,诸航不做小女人,不代表她就不委屈、不纠结,她只是把一切藏起、扛起,独自悄然消化。她也不习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装可怜,不习惯与别人分享心里的疼痛,不习惯依赖。哪怕寒霜,哪怕烈日,哪怕枯萎,哪怕凋零,她给人的感觉都是欣然面对。
但是……妈的,成功拼命地掐了掐鼻梁,她再怎么样,才刚满二十四,还是个孩子,身子那么单薄,肩那么瘦弱……
成功劈哩啪啦摔了一屋的东西,拿出手机就拨卓绍华的号。今天,他无论如何要好好地和绍华聊聊。
&ldo;稍后我再打给你。&rdo;卓绍华匆匆说了一句话,就挂了,成功都没来得及出声。
成功烦躁地瞪着手机,啪地朝桌上狠狠地一摔。&ldo;棒子&rdo;产的三星手机,质量真心不错,丝毫无损。
&ldo;操你妈的!&rdo;成功又骂了一句。
&ldo;成理事,这是咋的了?&rdo;放she科主任顾晨推门进来。
成功坐下,&ldo;忙完了?&rdo;
顾晨伸了个懒腰,拨开桌上的凌乱,一屁股坐了上去,&ldo;是呀,总算能喘口气。院长要创收,四处拉体检,我们这帮小的就得跟在后面忙死忙活。正事不干,全搞这破事了。我认为医院以后得成立一个专门的体检中心,职责划分明确,各负其责。&rdo;
&ldo;成立了体检中心,也不可能放过你顾大主任,谁叫你经验丰富。不过,这种常规体检能看出什么?&rdo;
顾晨竖起食指,晃了晃,&ldo;别这样说,哪年体检都会发现几个病患,大的。早晨做彩超时,我也发现一个有点异常。当时人多,没时间多琢磨,过两天,我看看,通知他来复检一次。&rdo;
&ldo;去不去喝酒?&rdo;
&ldo;现在?&rdo;顾晨看看外面明晃晃的满天阳光。不太好吧,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逃班。
&ldo;爱去不去。&rdo;成功起身往外走。
&ldo;去啦!&rdo;顾晨忙从桌上跳下,&ldo;只能喝点冰啤,我下午还要写报告。&rdo;
走过半条街,有家山姆啤酒屋,医生们晚上爱约在这里聊会。环境很舒适,价钱也公道。白天会供应简单的餐点,晚上纯粹就是喝酒、跳舞,还有乐队演出。
酒保和成功、顾晨都透熟了,抬手招呼了下,一人一大杯冰啤,两碟小菜。两人没要桌子,就在吧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