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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第1页）

&ldo;楚师弟可以恨我，但请你不要恨太上派。&rdo;

李窈兰一眨眼睫，她冰雪般纯然的面容上，难得显露出一丝脆弱之意，&ldo;我做错的事情，自会一力承担。不管楚师弟要与我邀约死斗也罢，还是另有打算也罢，我全都认账，别无他话。&rdo;

本来对李窈兰稍有好感的楚衍，又免不得心中嗤笑了。

他们两人之间永远是如此，刚一解开怨恨，又重新有了纠缠。如此反反复复升升降降，从没有舒坦快意的时候。

真不愧是他冰雪聪明的师姐，恐怕之前李窈兰将姿态摆得这么低，就为了顺理成章说出最后这句话来。

她当着太上派长老与两名师兄师姐的面，说出这种大义凛然的话，仿佛楚衍是忘恩负义的狼崽子，仅仅因为太上派些微慢待，就觉得不高兴不舒坦。

这等行为或是有心或是无意，已然将楚衍逼迫到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他但凡点点头语气稍有不快，恐怕以后也没法在太上派继续生存。

楚衍并不否认，他自己记仇又小心眼。可他同样还秉承着一个原则，有恩必报有怨必还，清清楚楚从不纠缠。

平心而论，太上派传授他功法收他入门，已然是上界无数人终身难得的机缘。仅此一点，楚衍就明白他欠下了天大恩情，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还清。

即便最后顺利偿还恩情，也有天道的因果牵连在其中，根本不用李窈兰多事逼迫他这一句。

就算冷眼旁观的其余人，也察觉到李窈兰这句看似态度低实则无比倨傲的话。若真让楚衍与李窈兰继续吵下去，定会让其余门派看笑话。

刘长老不好插手这件事，毕竟是两个小辈之间的事情，他哪一方都不好偏袒。虽说如此，他身为太上派的长老，自该立场明确地支持李窈兰。

他选择继续漠视不理，反倒是一向和楚衍关系好的穆静雅急了。这女修直愣愣地反问李窈兰：&ldo;窈兰，你再说什么呢？楚师弟怎么可能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rdo;

质问一句还不保险，女修又目光殷切地转过头来，只希望楚衍略微一点头。

楚衍向来吃软不吃硬，他不好辜负穆静雅一片好意，仍是笑了笑说：&ldo;我当然是太上派的弟子，替门派争光无可厚非。之前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惜没有一个人相信。&rdo;

听到这句话，刘长老都不由有些尴尬。

他自己其实没忘了当初是如何劝慰楚衍的，可事态发展太过出乎意料，谁也没想到竟有如此结果。

虽说楚衍这句话听起来没有其他意思，他也免不得有些愧疚心虚。

正当刘长老心虚的时候，他又听见那少年表情柔软语气却刚硬地说了一句：&ldo;至于师姐的道歉，我不接受。师姐是师姐，太上派是太上派，两者并不能混为一谈。我没那个资格，恐怕师姐也没那个资格。&rdo;

&ldo;我不是天生大度的人，更何况我记性太好，不愿遗忘任何事情，也着实做不到和师姐亲亲热热一切如常。&rdo;

刘长老稍微一愣，随后反而觉得楚衍的话再正常不过。

毕竟是年纪轻又未经世事的小修士，恨一个人来就分外刚硬刻薄，丝毫不愿妥协，有些可怕却也无比真实。

如果楚衍宽容地原谅李窈兰，刘长老固然松了一口气，也免不得觉得这小辈有些虚伪，更加猜测楚衍是忍气吞声，实则连带着太上派也一起恨上了。

楚衍这句回答可谓是妙极了，他恨的是李窈兰，而非太上派，真是坦荡又诚恳。

听惯了种种顺耳动听的话，刘长老越发对楚衍刮目相看。

他见惯了各类年轻修士，能够温顺无棱角讨好所有人的自然有。左右逢源固然好，却缺了那么一股蛮横刁钻不服软的劲头，因而他们大多修为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