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丽忍不住笑出声,索性倒在地上,揪下一颗浆果送入口中,“那我不练了,白费力气。”
这盘浆果还是慈宁宫送过来的,听说太后今早赏了内廷各个衙门,至于卖弄的什么心思,阖宫上下心知肚明。
这时,木桃端着茶盘走进来,有点紧张兮兮,“姑姑,刚听御前侍卫说,周太妃从宫外带回一个年轻女子,说是个没爹娘疼的苦命人,安排在宫中暂住了。”
殊丽兴趣缺缺,倒是晚娘来了兴味,“快说来听听。”
木桃坐在地上,将托盘放在三人之间,“听说那女子生得极美,十里长街的百姓都连连称赞。我可记着前不久,陛下让大总管将太后侄女撵出宫的事,如今到了周太妃这里,陛下什么也没说,亲疏远近,一嗅便知。”
晚娘嗑起瓜子,推了推木桃的脑袋瓜,“就你激灵,快闭紧嘴吧,当心太后放狗咬你。”
木桃鼓腮,“我也就跟两位姑姑说这话,在外头,我嘴巴紧着呢。”
听着她们打趣,殊丽竟有了睡意,她长期缺觉,恨不得寻个清闲地儿睡到天荒地老。
入夜,霞光消褪,九脊顶檐宫灯盏盏,殊丽奉命带着陈溪去往太皇太后所在的福寿宫问安。
一路上,陈溪拽着殊丽小跑在深阙中,横冲直撞,惊飞了草丛中的流萤。
他们身后跟着四名提灯宫人,也不得不小跑起来。
等几人来到福寿宫外时,见太皇太后正在跟几名官家老夫人投壶。
“老祖宗!”
陈溪挣开殊丽的手,小跑过去。
太皇太后转过眸,愣了一下,忙丢下箭矢,弯腰抱住飞扑过来的小家伙,“我的溪儿啊,都长这么大了。”
陈溪搂紧她的脖子,“溪儿好想老祖宗。”
太皇太后拍拍他的背,轻哄了几句,目光跟着几位老夫人一起落在了殊丽身上。
殊丽走上前,盈盈一拜,面容恬静,就像是与天子相处久了,身上也多了一抹寡淡的气韵。
稍晚,太皇太后单独带着殊丽走进内寝,“听说这段时日,一直都是你在守夜,辛苦你了。”
是啊。
殊丽暗叹,面上笑道:“能伴在圣驾前,是奴婢三生有幸。”
太皇太后落座后,打量起她的身段,腰细臀圆,娇媚入骨,实则并不适合入宫,容易惑乱君心,可天子寡欲,还未开枝散叶,需要一个刺激他欲念的女子。
也正因此,才给了殊丽靠近圣驾的机会。再者,自己需要一个御前的眼线,殊丽是自己一手提拔的,用起来放心些。
“舞蹈练得如何?”
殊丽张口就来,“得空就会练,但奴婢天资差,不得要领。”
“哀家为你寻了一个女师傅,往后就跟着她练吧。”
随着太皇太后传人进来,殊丽惊讶地发现,这位女师傅穿了一件露脐舞装,露着的腰肢以金质流苏半遮,衬得身段更为曼妙。
要她穿成这样在天子面前献丑?殊丽很想捏捏人中,叫自己冷静下来。
可接下来的事,更是超乎了殊丽的料想,那女师傅不仅指导她扭腰、送胯、挤眉弄眼,还教她一件件脱去繁缛的宫装
回到燕寝之前,她反复确认自己衣着是否得体,很怕少系一颗扣子惹人非议。
今夜天子回来得早,已倚在龙床上翻看着奏折,见她独自回来复命,撩起眼皮问道:“溪儿宿在福寿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