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丽捏了捏额骨,歪倒在老爷椅上,“我看你是被花言巧语蒙了心。”
一个位高权重的副统领,家底丰厚,舍得为妾室撒钱,却对自己的老母吝啬,这样的人,值得托付终身?
言尽于此,殊丽真的来了火气,娇凶道:“走吧,别在我这儿碍眼,教坏木桃她们。”
女儿家有时就是这样,好端端的就会突然闹别扭,晚娘被拂了颜面,挂不住脸,拿起酒瓶一饮而尽,抹了把嘴,“臭丫头,我也不理你了!”
说完推门跑开。
殊丽下意识起身去追,却停在了门槛里,刚好瞧见谢相毅带兵走了过来。
男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一脸络腮胡,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确能给晚娘这样的女子安全感。
不过,他来这里作甚?
谢相毅先是瞧见跑出大门的晚娘,当着下属的面,他选择了无视。
在晚娘的娇瞪下,他不自在地咳了下,大步走到尚衣监门前,“侍卫副统领谢相毅求见尚衣监掌印!”
粗犷的声音吓到了树底下纳凉的绣女们,几人站起身跑回正堂。
按官职,侍卫副统领可比殊丽大得多,就算再不待见他,殊丽也不能拒见。
理了理情绪,殊丽走出去,公事公办地问道:“谢副统领有何贵干?”
两人几乎没有碰过面,谢相毅只闻内廷有个漂亮的女掌印,却不想人比花娇。
他上下打量起殊丽,竟觉得身子酥了半边,要不是在宫里,又有下属在,他怕是就把持不住上前逗弄了。
殊丽失宠的事,他略有耳闻,还不知她已恢复了守夜的职务,“能见殊姑姑一面,真乃三生有幸。”
殊丽太了解这种目光意味着什么,对他更为厌恶,面上淡道:“我不姓殊,谢副统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谢相毅被她冷艳的模样晃到,心里开了花,“小暑节气,天气闷热,好多禁军都起了痱子,我想请殊丽姑姑帮忙,为将士们缝制些薄衫,不知姑姑可否为难?”
因为刺客的事,禁军不敢放松警惕,值勤时穿着铠甲,闷热难耐,殊丽何尝不知他们的辛苦,但夏衣再薄,也不能抵消铠甲的厚重,做了等于白做。
她如实说出心中想法。
换作别人拒绝,谢相毅早就上拳头了,可面对殊丽,却是一点儿脾气也上不来,“既是这样,我再与大统领商议一二,想着如何能让将士们凉快些,到时候,或许还要劳烦姑姑。”
“若是朝廷要求制衣,尚衣监责无旁贷。”
谢相毅露出森森白牙,目光在她身上睃视,“那先告辞了。”
大美人儿
傍晚,煜王带着冯姬来到尚衣监,刚好碰见殊丽不在。
少年有些无语,看向恭恭敬敬站在耳房前的木桃,“她去哪儿了啊?”
这份不耐烦的阴鸷,与那身清风朗月的道袍并不相衬。
木桃指了指福寿宫方向,“姑姑随陛下去陪太后用膳了。”
太后啊,说不定会劝皇兄杀了自己,煜王负手踱了几步,踢开脚边的石头子,将一枚玉牌递给木桃,“她回来后,让她寻个闲暇时间去宫外道观找我。”
煜王回京后,不喜欢住在宫里,更不喜欢被太后冷嘲热讽,于是同陈述白求情,住进了城中一座道观,待到初秋,就会跟之前约好的道友一同去云游。
亲王信物,可作进出皇宫所用。木桃接过玉牌,保证道:“奴婢一定把话带到。”
煜王扯扯嘴角,忽然用食指顶了一下脑门,“你要是学错舌,贫道一火铳崩了你。”
说完,还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以为会看到她惊吓大哭的样子,没想到,他眼中的呆头鸟只皱了皱眉,道:“修道之人,放下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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