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木桃和煜王提着大包小包走向马车,今日算是收获颇丰,木桃也因此花掉了自己三分之一的积蓄,买了不少婴儿的东西,光小布偶就买了数十件。
煜王看她满心满眼全是殊丽的样子,耸了耸肩,“殊丽若是当上了皇后,不封你做御前大尚宫,都说不过去。”
世间最难能可贵的就是真心,人们最吝啬付出的亦是真心,反正煜王觉着自己没遇到过能真心实意待他的人。
木桃吭哧吭哧地爬上马车,擦了一把冬日里的薄汗,“姑姑才不当皇后,姑姑会成为京城最负盛名的绣坊女掌柜,而我,会成为算盘敲得最好的副掌柜。”
谁还没个夙愿啊,煜王没有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纵使你算盘敲上一百年,也成不了最好,还是务实些。”
木桃一扬下颏,傲娇的像只小孔雀,“我一定可以。”
“你可以。”
煜王懒得争辩,拿起马鞭亲自驾车。
倏地,马车前横过一道人影,张开双臂拦下了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不解庞诺儿为何拦车。
木桃戒备地问:“有事?”
庞诺儿是从另一辆马车小跑过来的,气喘吁吁地走向前,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房契,“我听说殊丽想要开绣坊,别的忙帮不上,就送她一家门店吧。”
“”
刁蛮任性的庞大小姐转变性子了?
木桃没接,却软了语气,“无功不受禄,姑姑不会收的,多谢好意了。”
自打回京,庞诺儿一直不敢面对殊丽,好不容易逮到木桃,哪能轻易放过。
将房契扔进车厢,她头也不回地跑开,边跑边向后摆手,风风火火的倒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替我跟她道声谢!”
木桃站在车廊上,望着庞府的马车驶离,忍不住喃喃:“人都会长大啊。”
煜王也没想到昔日刁蛮不可一世的庞诺儿会懂得报恩,看来,温室养出花,在不经历风雨前,永远不知有多坚韧。
傍晚杳霭流玉,大团大团的白云酡醉嫣红,美不胜收。
殊丽裹着白绒小氅,与“谢仲礼”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偶一路过巷子口,她都会往里瞧一眼,五大三粗的男子们正蹲在墙角喂猫喂狗。
收回视线,殊丽继续走着,与喧闹的人群格格不入。
陈述白走在一旁,也是个极其安静的人,但为了烘托两人相处时的氛围,主动跟她提起燕寝的御猫。
“那几个五颜六色的小猫都被抱走了,大猫还在燕寝,一到夜里就喵喵叫。”
难不成是想念自己的孩子?殊丽不解道:“为何会叫?”
“想你。”
殊丽有点无语,觉得身边的男子太过刻意,“二爷不必讨好我,无用的。”
出门在外,殊丽给他唤了称呼,以防被有心人听出端倪。谢仲礼在家中排行第二,叫声“二爷”也算合适。
陈述白掀弄嘴角,心道讨好并非无用,今晚她不就同自己出来了。一丝浅浅的得意划过心头,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拢在小氅里的手,想要握住,却怕她厌烦。
抵住欲念,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殊丽身边,陪她走在闹市中,“累了就说一声,咱们去酒楼用膳。”
“不累。”
睡了一个白日,殊丽现在很是清醒,加上周围气氛渲染,人也鲜活不少,“二爷不是说,今晚有杂耍,在哪儿?”
走了这么久,街头到巷尾,连个杂耍的影子都没见到,莫不是又在诓她?
像是读懂了她的心理,陈述白郑重道:“我说过不会再骗你,决不食言。”
看他认真严肃的样子,殊丽失笑,“那再走走。”
她本就是个脾气好的,不爱作践,若非有意远离他,才不会计较有没有杂耍,可看他刚刚的样子,又开始于心不忍,说到底,还是对他狠不下心,原本,她可以彻底拒绝他今晚的邀约。
寻了许久,没见到杂耍,倒是遇见了套圈的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