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堂伯家商量了让他们两家暂时挤着住的事后,我就跟着浩清哥收拾出了下面房最边上的一间屋,把两张木架子床上换上了新做成的垫絮和新被子,让温林母子在堂伯他们旁边的一间屋里住了下来。
晚饭时,帮忙的大伯娘和我亲亲老娘都赶了回来。温林见家里是这么一大家子人,虽然很是意外,但除了羡慕也没什么其实表现。直等堂伯他们和温林母子睡下后,一家人才是在坎子上说起了白天永红媳妇娘家人的事情来。
我的亲亲老娘和大伯娘开始一人一句讲了起来。我见一家人都沉了脸,一副要审判她俩人的样子,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打圆场,她们两人已经红着眼框,在爷爷等人一人两句的提问中,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遍。
原来两人自从中午见奶奶丢下那些话就回来后,永红媳妇娘家几个女人还表现得很是委屈的鬼样子,老娘和大伯娘两人大概明白原因后,就当场跟她们理论起来。村长和几个老人听了几句也大概知道了原因,劝说着两方人给新人留些情面才是没吵起来。老娘她们两人算是熬到了下午摆席,为了全两家的面子,忍着吃了几口饭才是离席回来了。
听着两人把白天跟那几个女人说笑的话说了一遍,我算是明白了。真相果然跟我和大哥两人在作坊里分析的没什么出入,当时两人真都以为那家二姑是把叫小玉的女儿借机让她俩相看了,或许说,应该是那几个女人误导着让她们那样以为的。
事情说开,家里的人也都再没什么怨怪的。原本白天很是生气两人的奶奶还细声细语的安抚道:“行了,白天我也是太急,这事毕竟对咱们家不管是芽儿还是几个小子都不好。以后你们经了这事,也留些心眼,别再跟人随便说起孩子们的亲事来。也倒不是咱们挣了钱就看不上谁。只是如今打着结亲心思的怕是不少了。我和你们爹早两年都商量过的,几个孩子真结亲,不说家境如何,但亲家品性一定得好才行的。”说完就也不再多说。只是拉了两个红着眼的媳妇手,拍了拍算做安慰了。
两人自是连连应着,老娘倒好些,抬头还强笑了下。只是大伯娘也跟着抬头笑时,被大伯给狠瞪了一眼,就又红着眼低下了头。
爷爷见这情况,斜眼瞪大伯一眼,才磕了磕抽灭了的烟斗道:“行了,敏诚敏义你们都别再牵连自家媳妇,她们这也是遇的人经的事少了。才上了那家子的当。”说完见两个儿子点头,才是又道:“你们如今也看清了那家是什么样的人了,以后该远着的都远着些。”见到大儿媳妇头更低,忙补充道:“也不是让你们就不跟普家来往了,那李红英怎么说也是老大媳妇家的堂姐。大家该怎么处怎么处,只是别跟永红那新媳妇处近了,省得招口舌。”说完却是不再说话了,只是又填上了一锅烟大口抽上了。
见此时一家人都无话说的冷清场面,特别是大伯娘听到爷爷的交待后,有些无奈却坚定的表情,更是让我多了几分莫名的无奈和遗憾。我也只得在心中感叹:这些年咱们兄妹几人跟永红的感情。怕是因他那媳妇多少都得有些隔膜了。
新的一天开始后,又是一阵的忙乱。
永红媳妇也并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此事不但没掀起什么风波倒像没发生过一样。普永红兄弟虽然并没再时常往我们家来,但依然每天跟着在山上开荒,普永红依然带着工,唯一的不同只是大哥他们并没像去年一家去帮他家建温棚子。
而‘捡’回来的温夫子——温林。养了两天病后,早知道学馆还没有建起的他,也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开始上山跟着开荒去了。而温林瞎眼的老母,每天都习惯坐在她母子的房间门口。晒晒太阳跟着在家里管理家务的奶奶拉拉家常,两个老太太几天就亲密起来。
晃眼就到了二月初十,甘蔗共收到了70多万斤后越来越少,已经停收了;河对门的荒虽然还得再开上一星期左右才开得完,但柿饼作坊两天前就建成完工了。因为又遇上了收麦子的日子,柿饼作坊建成之日也没像糖作坊建成时一样庆贺什么的,只是一早安完门时放了串鞭炮,就直接拉了建作坊30多人的队伍开始收麦子了。
好在作坊都建好,两个作坊里都留着大大的院子,正好我家和大伯家一家占了个作坊院子,晒上了麦子。
一早我就带了柯楠地里作坊两头跑。
先是查看了后园温棚地里先后育上快能栽的玉米苗、辣椒苗,和菜园地里育上的两种石榴苗。二月开气已经加暖,连早上都不用再穿那加了棉花的棉衣了,玉米、辣椒苗一天一个样长着,石榴苗也开始发起了红红的嫩芽。
又查看了山梁上的树苗和甘蔗苗等情况。在这阵子里,我又抽空先后‘买’回来了三次共6000棵的桂圆、芒果、荔枝、杏子、李子几种果树苗。原本落光了叶的杏树、李子树和梨树等也发出了新芽。
顺路还去查看了新种下的开始发出新芽来的葡萄苗。这也是我三次中新‘买’回来的,光我家就是3000棵,大伯家2000棵。大人都太忙,只知道我种这么多运不远的葡萄是有大用的,倒也没多管,就让我安排着人给种上了。
看完了山地,领了柯楠走在去作坊路上时,我忍不住例起了嘴。上万棵的果树,到了两三年后,可是能挣上一大笔钱呢。越想越是激动,嘴角也越咧越大,弯腰揉了下如今比成年土狗还高壮的柯楠时,我已经露出了一排雪白的小米牙。
“小姐,等等我。”燕儿带着一群十几个抓回鱼苗的孩子从后方追来。她见我回头就笑道:“小姐要跟我们去放鱼苗吗?浩清少爷说我不能偏心,让我今天起收的鱼苗得放他家山溏里去了,一早还给送来了一筐钱。”说到最后,有些不服气的嘟起了粉红的小嘴。
看着这从小有些护食的燕儿,我不禁笑了起来:“呵呵,你可真小心眼。咱们家路下方的六口山溏都放够鱼苗了,难道你想放到后山梁的山溏去不成?后山溏挖得浅,到时我另有安排的。”说着推了推已经走到进前的燕儿,打趣道:“快去放鱼去,等下你不是还要帮我浩强哥他们开荒的人送水吗?”
这招果然灵验,燕儿耳朵一红,慌着就招呼起了几个孩子,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哪里还想着要抱怨和黏着我去放鱼。
这还是我在快放弃时,偶然间发现的秘密。燕儿这小姑娘,还真是喜欢上了我本以为不可能的刘浩强堂哥,而且两人好像是相互看对眼那种。对此,我倒是没意见的,虽然两人年纪差了五六岁,但对于曾为现代人的我来说,这根本不算事。
心里想着两人的将来暗笑时,已经来到了糖作坊的门口。
周婶男人黄建立跟几个村民正用弯架背了连杆带穗的一捆捆金黄麦把从路下方上来,见我就笑着打起了招呼:“芽儿又来了啊,放心吧,今天你家麦子就能收完了,你家那作坊里坝子大,晒得松散,过上两三天就能打麦子了,不用像往年一样翻晒几次了。”
没想到往年我担心地方小晒不好麦子,就自己去翻晒的事都被人知道了。心里暗自感叹着村中鸡毛小事流传的惊人速度,边跟着几人走边不好意思的笑道:“嗯,我就是随便来看看。”见王建立一副了然的样子,只得红了脸插开话题道:“明天是给我大伯家打场了么?”
“嗯。”把一背沉甸甸的麦把往外院中心一放,黄建立笑道:“你爹刚才在地里时,就跟我们商量好了。明天让帮你大伯家打场脱粒,后天开始就要修你们家两个作坊的外围墙了。”
旁边一人村里姓杨的年轻后生也来了兴趣,抠头看着我笑问道:“说是要先建两个作坊的灶房呢,然后还要在作坊后边建个小灶房和牲口圈、茅房什么的。芽儿你家是要搬到作坊来住。”说着时一脸的羡慕。
见大家都很好奇,我“嘿嘿。”轻笑一声才道:“不是的,我堂伯他们房子不是还没建起来吗,先让他们住进来,灶房主要也是为了方便以后给帮忙的叔婶们做中午饭用的。”
大概的解答了下大家的好奇,在黄建立带着几人又往地里去时,我随意的看了看快晒满外院心的麦把后,也往糖作坊内院走了进去。
大伯正熬着今天的第二锅糖,而大哥和晓晨哥一个赶着两头牛榨汁,一个砍着甘蔗截,连老娘和大伯娘两人也是又是烧火、又是翻渣子、摆碗打杂的,快得手眼不得闲。见我进来,几人都只得空随意的问上两句,又专心埋头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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