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月巧,这些时日你越发话多了。&rdo;杜熙月责怪。
玲珑是伶俐人,平日里月巧是二姑娘的心腹,自然知道二姑娘的脾气,更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说出不合时宜话,只怕……她不动声色也看了眼案桌,一摞写满字的宣纸整齐地放在桌边。
杜熙月见玲珑收回目光,只笑道:&ldo;我不如四妹妹那般会画,只得写些小楷打发时间了。&rdo;
玲珑应道:&ldo;老太太总说姑娘们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今儿见了才知道原来二姑娘私下这般刻苦,一会回去定是要回了老太太去。&rdo;
杜熙月莞尔:&ldo;我不过是写着玩罢了。&rdo;
正说话,梨芳带了刚才那个婆子进来,那婆子伏到玲珑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
玲珑听罢点了点头,起身朝杜熙月告辞:&ldo;这么晚打扰二姑娘休息,请姑娘见谅。&rdo;
杜熙月也未挽留,叫月巧送出门去。
&ldo;四姑娘越发不像话了!&rdo;月巧一进屋,就皱着眉头叨叨起来,&ldo;不过是个笔搁罢了,竟然大晚上找人来查!幸亏姑娘提前打算了,找甘妈妈拿了笔纸回来,不然还以为我们和那柳姨娘一般,是穷酸小家子气哪!&rdo;
杜熙月笑了笑,拿起手边的书,淡淡道:&ldo;她不过要找个替罪羊罢了,你何必动气。&rdo;
月巧嘟起嘴:&ldo;我是替姑娘不值!方才玲珑带着婆子来查,我就明白姑娘先前的用意了,就要说予玲珑听,让那些婆子开开眼,谁稀罕一个破笔搁。&rdo;
杜熙月见月巧脸涨得通红,&ldo;噗&rdo;地笑出声来:&ldo;没想到你还在乎这个,这口气有什么好争的。&rdo;
月巧道:&ldo;二姑娘,这口气要不争,以后岂不是要被她们看扁。&rdo;
杜熙月轻叹口气:&ldo;谁爱怎么看又有什么所谓。&rdo;
那笔搁意不在此,争不争又何妨……夏日赏花那次她就觉得蹊跷,杜敏本就鲜与姑娘们见面,怎么突然好兴致,还各赏起物,要不是当初她留个心眼拿了个最不起眼的,现在该着急的那个就是自己了。
只是这莫须有的事情,她倒很想看看四姑娘怎么萧墙?老太太那边如何交代?
不过自这一晚后,又风平浪静下来。
杜熙月每日照常去老太太那定省,也总和四姑娘碰面,虽说免不了磨下嘴皮子,却再未听见关于笔搁的一个字。
&ldo;怕是四姑娘撒了谎,又圆不了慌吧。&rdo;
杜熙月坐在炕上,瞥了月巧一眼:&ldo;这事都闹到老太太,四姑娘也是聪明人,定会拿出个交代给老太太的。老太太不吭声,也就等着看结果。&rdo;
月巧撇撇嘴:&ldo;到时若她交不出个结果才好看呢!&rdo;
杜熙月只笑不语。
四姑娘既然把事往大得闹,应该早就想好对策了,何况还有柳姨娘帮助,只要不去严府做妾,就算闹得老太太不痛快,大不了禁足抄几天戒书而已。府里姑娘们都大了,出嫁才是第一位,老太太是精明人,这其中的利弊自然会好好权衡‐‐
谁叫宁坤府主宗里没有嫡出的孙女呢?
这正是叫人讽刺地方……
杜熙月自嘲地笑笑,四姑娘怕是早想到这一层,才敢如此冒险。
只是这个倒霉鬼总得有人做。
她思忖着,看向湖对面的暖香阁。
冬夜寒冷,湖面上早覆盖了一层薄冰。屋外不知何时开始飘起雪来。
月巧从箱笼里拿了一床厚被出来铺在床上:&ldo;二姑娘,外面下雪了,怕是半夜还要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