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含送周姑娘离开前,轻声问道:&ldo;什么时候让我拜访一下伯母?&rdo;
周姑娘羞红了脸,仔细想了想。
……
他打算去周姑娘家中拜访的前一日傍晚,他家里出了事。东街那个恶霸又来了,这次又是翻箱倒柜了半天,却再也找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言昭含一直沉默地坐桌案旁。
&ldo;娘的,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rdo;他走到言昭含面前,没好气地说,&ldo;喂,瞎子,你还有什么藏起来的值钱东西没有?&rdo;
言昭含没有理会他,一声不响。本来他的眼睛就是死的,此刻看起来,他更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死物。
那人凑近他细细地看了看,突然伸手勾起他脖颈上挂着的一根线,言昭含突然动了,挣扎着要抢回来。那人手疾眼快,将那线一把扯下,竟带出一个白玉骨哨来。
&ldo;啧啧啧,这块玉的质地可是上好的,怪不得你要贴身藏着。&rdo;那人笑道,&ldo;你先给了我,等我赢回了钱,就给你买上三个玉坠子。&rdo;
言昭含搭在桌角的手,握紧,直到指节泛白,又慢慢松开。
那人得了玉,心满意足地把玩了好一会儿,看了他一眼,忽然移不开视线了。
&ldo;哎呦,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瞎子倒生了一副好相貌。&rdo;那人凑近了些,手也不安分地蹭上他的手和腰身,一时间忘了呼吸,&ldo;这身段和样貌,怕是荣翠轩的花魁娘子也比不上。&rdo;
他得寸进尺地想触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头,他一吃痛就滚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抬头,一双锦靴就踩在了他的脊背上。
他费力地侧过头去,勉强看到一袭云龙纹白衣,刚想骂娘,背脊上的力道又加大了,踩得他的骨骼作响。
他没想到这个瞎子有帮手的,只得求饶:&ldo;我错了,小的错了!公子爷您原谅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rdo;他为表示诚意,还磕了几个响头。绝对情真意切,他连额头都磕出了血。
那位爷总算饶过了他,高抬贵脚,冷冷道了一声&ldo;滚&rdo;。
他爬起来就要跑。
&ldo;手上的东西还回来。&rdo;
他吓得赶紧抛回去,男人稳稳接住。他回头时,他看见那个男人如寒星的一双眼,令人胆寒。
那个男人该是踏尘而来的,眉宇间有着些许疲倦和戾气。这通身的气派,一看他就不是小镇上的人,倒像是世家出来的贵公子。
他再也没有胆子来这里了。
言昭含已然站了起来,身子绷得有些紧,心脏颤疼。
&ldo;三哥?&rdo;他抓着衣袖,摇晃着走了几步,&ldo;是三哥吗?&rdo;
男人一直没说话。
&ldo;三……三哥。&rdo;他摸索着,一个踉跄,险些被散落的东西绊到,接着又有些着急,差点摔了。孟透一把将他抱起,掀了布帘走进内卧,把他放到床上。
言昭含抓住他的手:&ldo;是你吗,三哥?&rdo;他伸手去触碰男人的脸。
&ldo;你能不能说句话,三哥。&rdo;
孟透反握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摁在床上,声音低沉:&ldo;你想让我说些什么,嗯?&rdo;
是孟透,果真是孟透。言昭含心底忍不住欢欣。
言昭含想说些什么,原先胃隐隐约约地发疼,那一瞬间突然疼得厉害。他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孟透有些无措:&ldo;你……怎么了?&rdo;
&ldo;胃很痛。&rdo;
孟透把他圈在怀里,给他揉了揉,语气软了些:&ldo;你吃晚饭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