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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苏绰还是不说话，窗外除了雪白还是雪白，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言昭含没再多话，在屋中找了几本书抱在怀里，带上一把油纸伞，轻轻阖上门出去了。

这日路上都是静静的，少了四处嬉闹的少年，师兄弟也停止了修习。每日这个时辰，他都得去少宫主灵娡那儿。言昭含来袭且宫不久，就被黎华真君挑中，做他女儿的先生，教她识字看书。他刚走进灵娡的寝殿，就听见凄厉的惨叫声和稚嫩的喝骂声，里边一片混乱。

两个侍女跪在地上，身上已然挂了很多伤。灵娡持着鞭子，一鞭一鞭打在那两人身上：&ldo;让你们管教我，我还轮不到你们来管！我爹都管不了我，你们凭什么管我！&rdo;侍女伤处不住流血，衣衫开裂，疼得浑身颤抖。

灵娡那时还小，手劲却很大，平日以凌虐人为乐，性子暴躁冷戾，情绪波动较大，时常歇斯底里。

&ldo;灵儿？&rdo;

灵娡抬头看到他，赶紧丢了鞭子，扑到他怀里，乖巧道：&ldo;言哥哥。&rdo;他的手抚着她的头发，蹲下身子与她平视：&ldo;怎么了？&rdo;

她咬牙切齿地指着那两位侍女：&ldo;这些该死的婢女欺负人，我不就想去外面玩嘛，哪儿那么多废话！&rdo;

其中一名侍女声音虚弱：&ldo;言公子，外边下了雪，我们怕少宫主着凉生病，这才不让她出去的。&rdo;

灵娡狠狠地踹了她一脚：&ldo;你们明明是我爹派来监视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做，你们想让我做什么！&rdo;侍女倒在地上，全然不能支撑自己再跪起来，可见灵娡之前下手有多重。

言昭含抓住她的手：&ldo;灵儿。她们也是为你好，你不能这样不分好歹。&rdo;他对那两位侍女说：&ldo;你们先下去，少宫主该习书了。&rdo;灵娡撇嘴，对犹豫着不敢动的侍女说：&ldo;滚吧滚吧，少在这里碍眼，我要跟言哥哥看书了。&rdo;

侍女一走，她就拉着言昭含走进内卧，一笑脸颊边就现出两个甜甜的酒窝：&ldo;哥哥，我们今天学什么？&rdo;

言昭含看着她，正色道：&ldo;灵儿，你答应我，你今后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可以跟你爹一样。不能骂人，不准打侍女，不许无理取闹。&rdo;

灵娡把手背在身后，懵懂道：&ldo;那……那万一我做不到呢？&rdo;

他佯装生气：&ldo;那哥哥再也不喜欢你了。&rdo;她连忙拽住他：&ldo;我一定做到，哥哥不要不喜欢灵儿。&rdo;

他伸手刮她小巧的鼻子：&ldo;记住了。&rdo;

第28章白露2

傍晚黎华真君来了一趟，像是听闻了什么。他们正在学诗经，正念到&ldo;蒹葭萋萋，白露未晞&rdo;一句。他拿着一根木棍，一来就踢翻了内卧入口细高的花瓶几案。灵娡吓得发懵，浑身颤抖着躲在言昭含身后。

&ldo;小兔崽子，你又闹了什么事让你好好待着偏要出去，这么不听话？&rdo;黎华真君过来拽她的细小的手臂，将她拖出来，&ldo;你能不能安稳一点，啊？&rdo;

灵娡哭着抓着言昭含的衣袖：&ldo;爹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打我，我真的知道错了……&rdo;

言昭含护着灵娡：&ldo;师父，灵儿还小，您别打她。&rdo;

黎华真君力道很大，不听劝：&ldo;你别管！她这个脾气就是要打！以后嫁去夫家还是这个脾气怎么了得！&rdo;他把灵娡整个人拖出去，不管她是不是磕到哪儿了，也不管她是不是哭得厉害，掴了她几个巴掌。

黎华真君脾气暴虐无常，言昭含经常听闻他师父打灵娡的事，确实第一次目睹，不忍看下去。棍子砸在她瘦弱的身躯上，砸在她的膝盖上，她疼得直打滚，哭着叫&ldo;言哥哥&rdo;，叫&ldo;阿娘&rdo;。黎华真君丝毫不怜悯，力道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