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顺气,千哄万哄才让赵情焉气消,此后便相安无事了一段时日,但年后他要回归暮涑时,她还是显得不大痛快。
孟透执着她的手,道了声:&ldo;来日方长。&rdo;她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这一年门派事繁重,偏生又多生事端。
江翊回门派时已是开春后,回来后几乎是变了一个人,不爱笑闹,也不爱说话。每天修习结束,就将自己关在房里,谁敲门都不应。
薛夜天天捧着食盒去敲门,他就是不回应。终有一日薛夜火了,对着那门狠踹了几脚:&ldo;你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的,真窝囊!&rdo;之后又在门口说了半天激人的气话。后来江翊开了门,那天同他说了些话。
薛夜回来后忧心忡忡,犹豫着对他们说,江翊怨着长辈。
本不是大事,他们皆觉得这是江翊的心结,他迟早有一日能想通,将心结打开。但后来,江翊同门中的一位长辈起了冲突。
那长辈确算不上德高望重,当年在暮涑做弟子,也是吊尾的一位,算不上明事答礼。那天他同江翊提起江老先生,惺惺作态说了好些话,话中还含蓄地提到江老是自不量力,惹了麻烦,最后替暮涑的长辈们辩白了半个时辰,只道师叔并非不愿,只是诸般为难。
江翊一下恼了,掀了桌子,同他争吵起来。孟透这些人听到消息赶忙过去,那屋子里一片狼藉,果皮瓷碎片遍地都是。那师叔胡乱地骂着&ldo;小兔崽子&rdo;。西泽师叔将江翊怒斥了一顿,罚他禁闭。
薛夜是后来的,只晓得江翊跟师叔吵了,对根源了解得并不清楚。他那晚本是想着劝江翊的,可看到他屋里的灯,看见他透在窗纸上的影子,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他踹门进去,责怪江翊冲动,与师叔争执简直是不可理喻。
江翊听完就笑了,他说:&ldo;你便一辈子听着师叔的话,做着乖师侄吧。&rdo;
薛夜听见这话心里不大舒服,扯着他的衣襟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俩一起长到这么大,从没有起过争执,那天却闹开了。江翊说了些辱没师门的话,说暮涑的长辈都是庸碌之辈,怯懦怕事,暮涑迟早颓亡。
薛夜梗着脖子跟他吵。两人各执己见,丝毫不退让。到后来两人的情绪都已到了极端,薛夜一拳头砸在了江翊的侧脸上。他打完才清醒过来,看着他逐渐发红的侧脸,犹豫着要道歉。
江翊却猛地将他推倒了床榻上,两人厮打起来。但厮打只是薛夜的以为罢了。江翊扯着他的衣物,将他的手臂压过头顶。他有些慌乱,挣扎着要逃离他的束缚:&ldo;江翊,你做什么!&rdo;
江翊的眼睛发红,他说:&ldo;你以为我要做什么的,你以为我这么些年心心念念的是谁,嗯?&rdo;
他没见过这样的江翊,这样的江翊让他害怕。
薛夜做了一整晚的噩梦,他无力反抗江翊的侵犯。他从没过过这样长的夜,意识清醒又模糊。江翊伸手撩开他湿淋淋的发,指尖擦过他痛到发白的嘴唇,在情事中亲吻他的耳尖,每一次的抚弄和触碰都让他感到极端的恐惧。
江翊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身躯在颤抖,带着侵占意味,吻在他光洁的脊背上。
……
孟透是很久之后才知晓的。
他只以为薛夜几日没来修习是病了,忙完了那一阵子,发觉许久不见薛夜,才去见他。谁晓得薛夜的房门紧闭,孟透敲门,他不应。门没锁,他推门进去。
屋里很暗,重重的布帐纱帐都被放下了。薛夜竟不曾打开窗。
孟透掀开帘,看见他倚靠在床榻上,于是笑问:&ldo;你这几日究竟是怎……&rdo;孟透的话戛然而止。
薛夜神情涣散,汗湿的头发未清洗,散乱着,苍白的嘴唇破皮流了点血。他眼里空洞。孟透一走近,他就本能地往床里边退去。孟透就坐在床沿,拉住他问他怎么了,无意间将衾被扯下一截,手僵在了那儿。薛夜中衣不整,孟透瞧见他脖颈上和胸口的痕迹,深紫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