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岑想了一路,在楼底下停车的时候终于想明白了——
唐瑶,她可能是来那个了。
听说女孩子那个来了,都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这个时候,身为男人只要不要去招惹到她们,她们自己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季岑懂了,今晚不去招惹唐瑶便是。
但看着唐瑶脱了鞋子,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个抱枕,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季岑还是求生欲很强地去厨房给她煮了碗红糖姜茶,摆在了茶几上,说:“喝点儿呗,气包儿。”
虽然喝了季岑煮的红糖姜茶,但没等到他的忏悔,反倒等到了他一句气包儿,唐瑶始终有些气不过。
本着找他理论理论的打算,唐瑶拍了拍身旁的沙发,招呼他:“老公,过来坐。”
可能是老公二字的妙用吧。
也可能是——
季岑先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卧室的方向,他觉得腰部隐隐作疼。
抱着今晚能不能得到张床的心思,季岑老老实实地在唐瑶身旁的位置坐下,有些不确定地问:“怎么?”
“老公啊”,唐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来说说看,售后怎么就轻松了?”
事实上,干售后并不轻松。
工作强度大,工作环境差。路途远,偏远山区,指派给你的工作任务,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
挣得都是些辛苦钱。
怎么都说不上轻松。
而季岑所说的轻松,是指工作技能上。
从安装或者维修技能来看,并没有任何产品是他搞不定的。所以,他哥流放他的时候,相较于其他工作,售后他是绝对轻松的。
“因为熟悉。”季岑尝试着向她解释了几句,并指明:“像你爸,他就会觉得经营面馆更轻松些。”
“那我问你哦。”唐瑶往他那边挪了挪,侧过身子,顺着他的话问:“那要是,让你跟我爸学着经营面馆,你觉得怎么样?”
话说到这里,季岑大体是听明白了。
为什么是他?
唐瑶选择结婚的人为什么会是他?
不是因为她喜欢他。
只是她家里头的面馆,缺了个接班人。而他刚好看起来条件都很合适。
年轻力壮却穷困潦倒。
工作努力却抱负不偿。
因此,她可能想借同情之名施舍他一把。将来,无论何时,总甩不掉她的阴影,她会在任何一个场合里说,看吧,如果不是我,你能有今天的成就?
像鬼魅一样,缠着人一辈子。
叫人不得安宁。
季岑心里头有一闪而过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