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鹤君的脾气,他就算来了,也不会参与他们的寻花游戏,因此众人都没有怀疑。就是孔雀妖魔也只是轻哼了一声:“矫情。”
孔雀大妖不纵欲,身边也没有‘花’,独自一人在喝酒。
然而他酒也喝得不多,之后还站起来,出去了。
“鹤君不在,失去了许多乐趣啊。”说话的大妖刚抓住了两朵花儿,正身体力行帮助他们穿花授粉。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臂缠上来,在胸口爬行,他气喘吁吁,很快就忘记了没来的人。
酒正酣,色正浓,宴会上众妖沉迷其中,青鸿却悄悄离了宴席。
花篱就在那里等着他。
青鸿面沉如水:“谁允许你假借我的名义对他出手?”
“水?”
琉璃走廊出现了新东西,水。
任逸飞看着指尖的透明液体,捻了捻,嗅了嗅,有股河腥味。
因为幻象欺骗视线,他就用着最传统的走迷宫办法在闯迷宫,也就是右手一直贴着墙壁走。
然而走到一半的时候,他脚下的地面开始有水进来。
脚下的水以一种缓慢但是决绝的态度上涨,按着这种流速,用不了两小时就能淹到他膝盖。再两小时,淹到他腰部,之后没过他肩膀。
当然,这时候他还可以游泳挣扎一下。只是再怎么挣扎,最多两小时,也就到顶了。
他将手浸入水中,感受着水流动的细微痕迹。
缓慢上涨的水看不出具体的来向,任逸飞的眼睛观察不到十分明显的水波纹,但是闭上眼,增强的触感却会用一种类似直觉的方式告诉他:你应该往哪里走。
因为他是半蹲在地上,水因为虹吸原理一直往上走,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凉凉的贴在身上。
初春的季节,裹着湿透的衣服一天,也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他抬头看向水来的方向。
水是外物,从外界来的。如果他能找到水的源头,是否意味着他也能找到通向外界的路?
任逸飞脱下因为泡了水变得沉重的外套,取下发冠,丢掉鞋子和袜子。
这些珍贵精美的衣饰被毫不吝惜地丢在地上。
如果能活着从这里出来,他袖子里还有多套可以换洗的。
如果不能,怎么死又有什么关系?
任逸飞从外套边角撕下一块布料,折叠后绑在眼睛上。
布条剥夺了大部分的光,其他感官相应敏锐起来,他站在水里,只是通过脚上的触感,大致就知道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