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坤见他们识相,便关照北镇抚司的人,如无必要,不需再对他们用刑。
而梁王北院里的那名女子,始终一言不发,几次试图自尽。这样的人,北镇抚司的人见得太多,当然不会让她如愿。
女子保持缄默,她身边的人却挨不过刑罚,说了她的真实身份:
名为锦瑟,自幼服侍梁王,如今是他的侍妾,更是心腹,长期住在什刹海,负责为一些官员商贾与梁王府牵线搭桥。
皇帝闻讯,冷笑连连,“不论用什么手段,把那女子的嘴撬开!”
可那女子真是烫手山芋,寻常手段根本不管用,但若动用酷刑,她身体又受不住,一个不注意,兴许就死了。
莫坤据实禀明。
皇帝更生气了,“这样的人,他手里还有多少?有没有身怀绝技的死士?”
莫坤心说这不废话么,只要条件允许,哪一家不会培养誓死效忠的心腹?
“照这样看来,他最得力的人,应该都放在了外头,梁王府只是个空架子,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
莫坤说“皇上圣明”。
皇帝背着手,烦躁地在殿中走来走去,“派人跟上梁王,从速护送他回京!”
“是。”
之后,皇帝又想起聂家人的口供,狐疑地望着莫坤,“你说临江侯有头脑?”
莫坤的心突地一跳,“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给他摆出两种可能:“如果有头脑,会不会先一步察觉异状,因势利导,反过头来算计梁王?
“如果有头脑,怎么会在明面上看起来很被动,险些就被算计了去?”
莫坤心里很是不以为然,恭声道:“临江侯虽然有才情,终究欠缺阅历,再者险些被算计的是他堂兄,并不是他,他没有可能察觉什么。”停了停,又道,“这件事不论怎么想,蒋家都只是侥幸没被算计。”
皇帝安静下来,沉思一阵,缓缓颔首,释怀的原因却与莫坤不同:“如果事情与蒋家有关,那么,朕就不会在口供中看到蒋家人。再怎样,他们也没那样的胆色,也没可能把局做这么大。”
莫坤面上附和,心里苦笑:颠三倒四地想,都只有蒋家险些着了道这一个结果——但皇帝说服自己的理由,完全出于阴谋论。
皇帝问:“梁王有心算计蒋家的事,临江侯知情了没有?”
莫坤道:“已然知情。”
“作何反应?”
“没看出来。”莫坤道,“他惜字如金,不会与人说这些。”
皇帝沉了片刻,玩味地笑了,“让他权当这件事没发生,往后,与梁王相关的差事,不要让他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