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想,也是,笑着说起自己的儿子:“我们都得空的时候,一起带太子去狩猎可好?”
云初道:“好事,没空也要腾出空来。”
宝儿五岁那年,皇帝听说她每日要去陆休那边上课,打心底接受不来:“宝儿那么小,你们怎么忍心让她每日来回折腾?小姑娘,晚一两年再读书识字又怎么了?”
云初解释:“跟宝儿聊过这事儿,是她自己想读书识字,陆先生也不是外人,她适应得了。”
皇帝有些意外:“‘聊’过?”
云初颔首。
皇帝就不明白了:“也就是跟孩子商量的意思?”
云初再颔首。
皇帝若有所思,“那我跟我儿子,没事也能扯闲篇儿?”
云初撑不住,笑了,“各家说各家。”
“这不管什么事儿,知道孩子怎么想的,总归只有好处。”皇帝说着就笑起来,目露钦佩,“混小子,怎么不早跟我讲这养儿经呢?”
云初:“……”
皇帝笑了一阵,之后却苦了脸,“你跟我,当弟兄相处就成,这些年了,说过多少回,你总是不信。我这孤家寡人,找个弟兄怎么就这么难?”
明明是自己不成体统,还一本正经地诉苦,云初逸出清朗愉悦的笑声,“服了。”
皇帝笑道:“你要是再懒得搭理我,我真就要给你封个异姓王了,到时候,人前人后的,就算没弟兄情义也是了。”
“不成。”云初忙道,“只是一直不明白,皇上为何这样看得起我。”那种所谓的看得起,别说别人,连他有时候都要疑心是捧杀。
“那可算是老黄历了。”皇帝笑笑地讲起云初在街上捡孩子的事,“……打那之后,与你相关的事,我都能品出你的用意,相见时,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蒋云初,你其实是最为良善之人,只是性子太拧巴,不肯让人知晓而已。”
云初笑微微地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但从这次交心的谈话之后,君臣两个私下里相处,明显地更加随意自在。
云初携妻儿离京游山玩水的事,让皇帝说心里话,他真是快羡慕嫉妒得发疯了,但有什么法子呢?只能成全,等待自己离京远游之日。
云初离京第二日,皇帝就跟太子说起自己的打算——他是真的学了云初与孩子的相处之道,还学的很不错。
“你蒋叔父回来,少不得正经忙一阵,之后这盛世的局面就彻底稳定了,我跟你母后、蒋家几口微服出巡,你由景国公、贺家帮衬着监国。到你诸事上手了,便登基,让我做逍遥自在地太上皇。”
太子听完,只在意一点:“少年人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难道不该是我随蒋叔父离京出巡么?”
“……”皇帝险些没词儿,“一点儿政绩没有就想出去玩儿?你倒是会做美梦。”
太子忍俊不禁,“合着您离京就是出去玩儿的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