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厨子叔叔觉得,红枝姑娘好歹是个二品的女侍中,拜自己为师实在太造次了,故而总是敷衍她。
也就偶尔让红枝姑娘剥个蒜头啊,洗个青菜啊,杀只鸡啊……
刘义真听到她在努力学习做饭的消息之后,笑得伤口都痛了。
这天,徐红枝姑娘正在努力帮大厨子叔叔打下手,刘义真有些懒怠地倚在门口看着她忙活,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许是站久了有些受累,刘义真轻咳了几声。
徐红枝一扭头,两行清泪就下来了。
刘义真一看她竟然哭了,动了动苍白的唇角,浅声道:“红枝啊,不想学做菜就算了……没事的,不要为难自己,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
徐红枝一急,伸手一抹,哭得更厉害了。
旁边的大厨子叔叔一看,道:“红枝啊,剥洋葱要隔着水剥的呀!你这样——哎,不哭了不哭了,下回注意就是了。”
徐红枝淌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刘义真哭笑不得,又咳了几声。
“你竟然还笑!”徐红枝摆了一张哭脸,泄恨般地拿菜刀剁了几下那只破洋葱,然后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刘义真笑出了声。
徐红枝一脸委屈,抽泣了两声。
刘义真慢慢走过去,拉着她去把手洗干净了,然后从一旁拿了块干手巾把红枝的手擦干。
又取了块帕子,浸湿绞干了把红枝脸上的眼泪给擦了。
红枝姑娘内心既愤懑又委屈,如此勤勉的姑娘啊……竟然,竟然因为一颗死洋葱被嘲笑得体无完肤。
红枝决定——以后遇到一颗洋葱就宰杀一颗!蒙面宰杀!绝不手下留情!
刘义真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似乎没力气给出更多的表情了。
徐红枝的眼泪又下来了,遂抱着刘义真,把眼泪全蹭到他胸前衣服上去了。
刘义真猛咳了咳,脸色愈差。
徐红枝见有些许血色从那白衫中透出来,蹙起眉来:“这伤口怎么迟迟好不了?”
说罢便扶刘义真回房,去唤医官过来。
待医官来了,仔细检查之后,又换了药。他收起脉枕,整理了下药箱,一脸忧色道:“长孙师傅还是少走动为好,当日那刀剑上怕是抹了毒,加之这一路颠簸,当下还是要静卧休养。至于吃食——”他似是闻到了后面伙房传来的饭菜味,蹙了眉道,“宜清淡。”
徐红枝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一本正经问道:“那能不能喝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