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小二清咳了一声。
红枝一用力,便挣开了刘义真的手。
这一餐,红枝吃得有些无味。她琢磨了很久,深深察觉到了自身知识储备的严重匮乏,所以闲杂书还是得看看的。
回到长孙府,临近傍晚,府中院子里每一只灯笼都点上了灯。红枝左左右右地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衣着,还算齐整,便跟着刘义真跨进了院门。
卫伯见到她,神色微微一动,转瞬又恢复了那张万年死人脸:“老爷在主厅等着呢。”
红枝点点头,又用胳膊肘推了推道:“哎——阿添呢?”
哪料话音刚落,阿添就从主厅冲了出来,给了徐红枝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师傅你回来啦!”
红枝拍拍她的后背:“我没想你。”
“哼,坏师傅!”
红枝笑了笑:“你看你还是这个死样,就不见有长进。我怎么收不到你稿子啊?你写多久啦?还不投呢?”
阿添撇撇嘴:“不写了,我弃了。”
“最近朝中无事,无甚新闻可写,缺稿子,你还是写吧。”红枝随口道。
“师傅你真的去《平城周刊》啦?!”阿添蹙蹙眉,“我还以为谨师傅骗人的呢……”
红枝挑挑眉:“倒霉孩子,你就这么不相信师傅的能力?”
阿添吐吐舌头,不接话。
长孙道生从主厅出来的场景,让红枝想起那时她从南朝归来,全家人也是这般迎接她。她眯了眼,觉得时光过去了很久。
“长孙爹爹好。”红枝深深一鞠躬,“我错了,我不该乱跑不该添乱。”
众人皆讶异她此番积极的认错……而长孙道生却觉得,自家姑娘真的是长大了。
晚饭后闲聊良久,都有些乏,便各自去睡了。
红枝闷着头回自己屋里了,这屋里摆设都没变,床上的凉席是新铺上去的。她往床上一躺,把头搁在凉枕上,觉得在茉莉家过的那段日子真的是很奇妙的体验。
她闭起眼,回想起一些过往的事。她还记得娘亲死的那天,她独自睡在西厢那个小屋子里被蚊子叮得半死,一个人孤零零地等着天亮。
那张床,是她记忆中最硬的一张床,硌得浑身骨头疼。
还有无数次,独自睡在客栈的床上。
自己睡过多少床啊,她睁开眼睛看了看黑暗中的帐子。
红枝忽想,若是自己同姐姐一样,那时候老老实实嫁人了,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个模样了。这几年她走的路太多太久,连她自己都记不大清了。回想想,就如同做梦一样。
这么想着想着便也睡着了,醒来时吓一跳,天都快亮了。
她赶紧穿了衣服往伙房跑,被刘义真一把揪住。
“早啊。”刘义真浅笑了笑,“睡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