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鱼奴满目担忧,欲言又止,白荷叹道:&ldo;我难不成非他不可,小鱼奴,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姑姑,旁人我也不放心。&rdo;
鱼奴点点头,都这个时候,师姐还是为自己着想,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有千万愧疚。
白荷见她很是伤怀的样子,笑道:&ldo;好了,师姐就要走了,你记着,好好护着红情坊,好好护着师父。&rdo;
白雪音也是感伤:&ldo;荷儿,你当真不后悔。&rdo;
白荷神色坚定,郑重地点了点头。
鱼奴还想挽留:&ldo;师姐,我没有你那么有本事,你这一走,师父怎么办?庄主怎么办?&rdo;这也太突然了。
&ldo;姑姑,侄女不孝。&rdo;白荷跪倒在地,望着姑姑:&ldo;姑姑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叫人笑话我们白家,姑姑珍重,我回常回来看您的。&rdo;白荷说着淌下眼泪。
白雪音起身,背过身去。
鱼奴知道,师父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她心中不舍,盼着师姐能再想一想,她知道,师姐就是意气用事,被庄主伤了心,被石夫人上了面子。
&ldo;这样突然,师姐,你再想想,不可意气用事。&rdo;鱼奴说着去拉着白荷起来。
&ldo;不突然,许多事,你还不懂。&rdo;白荷拭去眼泪,不愿起身,强撑着一笑:&ldo;姑姑,你知道的,我在梁州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我再也不想和示剑山庄有什么瓜葛,越家堡,虽山高水远,可我去了,是正经越家堡的夫人,我不信他们和重安坊,没有求我的时候,我白荷不会这么白白让他们看轻了的,我不会让任何人看我的笑话,看姑姑的笑话,看我们白家的笑话。&rdo;白荷说着,神色越发寒气逼人,怒意上涌。
&ldo;面子?那不重要,荷儿,我们白家只有你了,你得好好的。&rdo;白雪音哽咽道。
&ldo;姑姑,我意已决,越长保,,他会对我好的,我会好好的,您也要保重。越家堡离不得他,休整几日,我便随他去云溪,婚礼之事回云溪再办吧!还请姑姑成全。&rdo;白荷说着,重重磕了头。
师姐走的那天,天气正好,只是山高水远,无亲无伴。
红情坊的人全都出来送她,只师傅没来,鱼奴和莫七四儿、随风又跟着将他们送至玄商门外,他们要从深迦江乘舟去云溪,相去千里,孤影随水去,相见不知期。
鱼奴很是难舍,不停抹着眼泪。
白荷笑着安慰她:&ldo;不哭,带我们办婚礼,你和姑姑一道去云溪,那里也很是好玩,乘舟可达南海。&rdo;
鱼奴也盼着,却没想到,再见便是许久之后,再见再不是这般姐妹深情。
上船前,鱼奴紧跟着送师姐上了船,莫七、随风一行在岸上等着。白荷朝他们看了看,叮嘱鱼奴:&ldo;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师父,看好红情坊,他们那些人,不可信,不可靠。&rdo;
鱼奴不解,白荷轻笑:&ldo;说到底红情坊有今日跟示剑山庄可没有半分关系,你不要怕莫清苓,也不要怕示剑山庄的任何人,红情坊不是示剑山庄,凡事自有师傅替你做主,知道吗?&rdo;
船就要起锚,鱼奴依依不舍下了船,不住朝师姐挥手。
眼瞧着白荷一行人渐行渐远,鱼奴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师姐就这么走了,千里迢迢不知何时再见,师傅再无至亲之人在畔,坊中再无师姐主持公道,在无人关心自己,为自己裁衣,为自己出头,护着自己,信着自己……
莫七见她哭的伤心,也是感伤,相识以来还未见她这样伤心的大哭过,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静静跟着她往回走。
街市上人渐渐多了起来,鱼奴无心热闹,还未从刚才的不舍中出来,走着走着,险些被往来的牛车撞上,亏得莫七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ldo;好了,本来是件高兴的事,瞧你。&rdo;
&ldo;高兴吗?&rdo;鱼奴回过身,有些生气,有些难过地看着莫七:&ldo;师姐不喜欢越堡主,她不是高高兴兴走的,再说那么远,不知何时才能再见。&rdo;说着她又自责:&ldo;都怪我。&rdo;
&ldo;你不要胡思乱想,与你无干!再说,你怎知她不喜欢越长保,依我看,也不是全然不喜欢的。&rdo;莫七说道:&ldo;说不定白师姐早有此打算,不然越长保如何来的那样快,况且,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高高兴兴去的,你有没有想过,她等了疾风许多年,为什么突然就愿意嫁给越长保了呢?&rdo;
&ldo;我当然知道,她是被庄主伤透了心。&rdo;鱼奴辩解。
&ldo;等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等了,自然是有了好的选择,越长保能为她一人……&rdo;莫七说着。
还未说完,只见鱼奴红着眼眶望着他:&ldo;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朝三暮四,权衡利弊,眼高手低!&rdo;
鱼奴很是生气的样子:&ldo;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出身高贵些,舍弃些东西便是纡尊降贵,我们低微者便该感激涕零,便该知足,马首是瞻,都是为了自己,凭什么,你们就更伟大些?我们出身低贱就应该受你们唾弃,就应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rdo;
莫七愣住了,她眼中透着轻视:&ldo;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尝到求而不得的滋味,你就会懂,我师姐究竟高兴不高兴。&rdo;
说完,鱼奴大步走了,和莫七拉开距离,渐渐她在前,莫七和四儿追上守在莫七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