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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想这里，可以想一下更久之前，初次见面的时候，廉初如同一个风尘仆仆的旅客，粗糙的外衣下面是难得令人称赞的内核，他好像一直都挺辛苦的。那会儿也有许多不好的传言，邱望却从不那样去想，也就几年过去，怎么就认定了他是那种自轻自贱的烂货呢？他想不通，太多的事情想不通，但唯独还记得廉初最早看向他的眼神，狡黠却没有恶意，他一眼就陷了进去。手机又响了一下，是条短信，这串号码邱望虽然没有备注，但也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廉初告诉他，这钱他是一定要还的，他明天会去直接去公司找他。邱望盯着这条短信死死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笑的同时鼻子又有些发酸，他突然又想，或许廉初并不是假惺惺的仁义，他可能真的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一套不被旁人理解的原则。邱望突然很想去找廉初当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可这礼物是早就被他给丢了的，他甚至都不愿意去想，廉初为什么要去煞费苦心的投其所好。短信又发了过来，“邱望，你也不小了，凡事不要任性，我保证我只是过来还钱，不会打扰你。你要是不想见我，就把你现在的卡号发过来，我转给你。”“不用了。”邱望打字的手都略微有些颤抖，“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公司等你。”没戏拍的时候，黄宇通常也会陪着邱望去公司上班。在上班的路上邱望就告诉了黄宇，“今天廉初会过来一趟，他之前有欠我一些钱，要过来还。”黄宇犹豫了一会儿，“这种事，也不用他亲自过来跑一趟吧。”邱望回过头看他，“他不是你表弟吗？你们也挺久没见了吧？”“放心。”邱望又说：“等一会儿你也在，就只是过来还钱而已。”廉初一向准时，既不早到也不晚到，因为邱望提前嘱咐了门卫，所以他一路进来的顺畅。他们这种公司更新换代的快，但也还有不少的老人，看到他进来也只是默默嘀咕，没有人主动过来同他打什么招呼。这样也好，廉初一路顺畅的直接进去了邱望的办公室，他这办公室应该是才重新装修过一遍，与从前的布局全不相同，看起来豪华了许多，更加衬得廉初风尘仆仆了一些。因为邱望要上午见面，所以廉初是坐了连夜的火车赶过来的，为了不迟到，也只是在火车上简单洗漱了一下，确保面部有着最基本的干净，其他的是全然顾不上了。黄宇也在，还是黄宇先同他打了招呼，“小初来了，你说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和邱望一起去接你。”廉初是个聪明人，话里的意思一听就明白，原来那些花边新闻并非空穴来风，这两人是真的弄一起去了。廉初笑了笑，因为许久不进这高级的地方还有些许局促，也没来得及去看邱望的表情，直到听邱望让他先坐下来歇一歇。看起来真是时间久了，邱望也跟着变成熟了一些，廉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这几年教书，又不乐意打扮，这眼镜自然也就焊在了脸上。身上的一整套衣服统统都是旧的，而且都是一些灰暗的颜色，深灰色的夹克更是突出了教书匠的风格，虽然是上不了什么台面，但也还算得体干净，廉初发现邱望正在看他，正要回看过去，邱望便把眼神给转开了。还钱的过程其实很简单，廉初提前开通了大额支付，直接转过去就可以，十分钟不到也就弄完了，廉初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仿佛把这些年即将把他压垮的担子统统卸了下来，他也自知不好在这里久留，便很有礼貌地冲这两人点了点头，“那你们先忙，我就回去了。”“小初……”黄宇是在犹豫不决，犹豫着是否要叫他这远方而来的表弟一起吃顿饭。邱望打断了黄宇，“你最近在做些什么？”廉初反应了一些才意识到邱望是在同自己讲话，便耸耸肩道：“教书，教英语，回归了老本行。”“还能拾得起来吗？”廉初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便笑了，“努力拾一拾也不是拾不起来。”邱望点点头，并没有邀请他共进午餐的意思，廉初便又认为自己这次是真的该走了，谁料邱望又问，“你现在过的开心吗？”廉初又是一愣，愣过之后眼睛还有些涩涩的发酸，随即便点头道：“开心，自己赚钱自己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弟弟也争气，过两年说不定还能买房，挺好的……”邱望又是点头，廉初深吸一口气，“你呢，你们……”廉初看向黄宇，“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