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点头,吐出一口气,找到空位坐下。
孙毅就坐在他身边儿。
两人这样安静地坐了没一会儿,孙毅突然说道:“柴总以前很少陪我们出来打比赛。”
沉默几秒,接着又说:“他要是早这样,我也没有换教练的必要。”
接着他看向余乐:“有时候挺不爽你的,成绩也没多好,凭什么啊。”
余乐:“……”
你丫是比赛压力大了吧?
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余乐不想参与讨论,仰头闭上眼:“我在过动作,有空再说。”
孙毅终于不说话了。
余乐在这赛道已经滑了好几天,所有的道具都熟捻于心,做基础动作完全没问题,稳一点拿个20左右的排名不难。
但孙毅说的没错,他成绩也不好,凭什么。
他也想拿出好成绩,再加上最近被刺激着成长了不少,他就想上新动作。
在脑子里过,在心里想。
一边觉得自己能行,可以试一下,给自己给柴爸爸争口气,一边儿又惦记着赛前柴爸爸说的,让他稳,稳中求胜。
左右为难,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就这么想着,转眼十来分钟就过去了。
头顶的广播再次响起,举着牌子的工作人员从眼前走过。
两个赛场都在通知第二组的选手进场。
余乐起身的时候拍拍脑袋,一脸迷茫。
“打自己干什么?”孙毅白他一眼。
余乐说:“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孙毅也不问是什么事,张口就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想那么多干什么。”
余乐想想也对,就这么随口的一句话,他已经有了打算。
两人很快分开,去了各自的队伍,余乐站在队伍的末尾,给孙毅做了个比赛加油的手势,再回头,就看见比利·博德站在自己侧面,想要插队到自己的前面。
比利·博德看起来瘦瘦巴巴的,一头棕色的卷发,眉眼轮廓似乎有着日耳曼的血统,颅骨很窄,眼窝极深,余乐一直觉得“深邃的眼睛”是赞美的词汇,但到了比利·博德这里,就显得有点惊悚。
过于的深,因而眼窝一圈就有很深的阴影,将整个面部都呈现出一种阴翳的阴沉感。余乐被对方面无表情地瞥一眼,继而眉毛一扬便是交流,理所当然的就挤到了余乐的前面。
余乐:“……”
往后退一步,让开。
最近被“碰瓷”太多,都有心理阴影了。
比利·博德去年在坡面障碍技巧这项运动上,世界排名第三,还拿下了上一届“世锦赛”的金牌。
不过上一站的比赛表现不好,在预赛里两轮都出现了很大的失误,排名瞬间掉落到十名开外,今年再想回到前三名,绝不可能。
大抵也是这个原因,比利·博德挤到余乐前面后,就低头摆弄自己的背心,拉一拉扯一扯又拍一拍再抚平,跟个自闭儿童似的,全程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又过来几秒,余乐才反应过来,比利·博德身上的号码是21号。
而他是22号。
选手们并不是绝对地按照自己号码排队,工作人员也没有说必须这么做,但也有人喜欢站在自己应该站的位置上。
余乐对比利的不礼貌表示理解。
孙毅说:余乐,你没脾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