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琀璋姑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的来意早就和你说过了,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帮助你。”
“帮助我什么?”
琀璋脸上一抹狡黠神色,幽幽朝他跨近了一步,慕容冲倒也不退避,任由她靠近,琀璋最终已经贴近他的耳边,虚靠在他肩上笑着,一字一顿地耳语:
“助你,复国……报仇。”
讲完这六个字后她又笑着看着他,分明已经见到了慕容冲眼里刚才一闪而过的异常光芒,于是笑得十分满意,仿佛正在静静等待观察着他的反应。
但是她自信满满所等来的,却是绝对出乎意料的回应,等到琀璋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慕容冲藏在金鼠毛袖筒中的手刚刚探出来,做了细微的一个难以察觉的手势,她就已经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黑衣暗侍刀剑相向了,吓得差点趔趄倒地。
这下跟屁虫被硬性地拦截住,慕容冲终于可以甩甩衣袖毫无顾忌地从后门离开寻芳阁,琀璋再也没法追上去。
隔着寒光凛凛的剑她不敢动,只能在原地大声喊:“我告诉你,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人,只有那个穿白狐裘的恐怕还有点出息,其他的,不过都是纨绔子弟罢了,你以后就不必和他们来往了!”
然而她发自肺腑的喊叫所得到的后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并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就连有没有被对方听见都未可知。
琀璋懊丧地哀叹,只能将不满发泄在拦住自己的暗侍身上,没好气地说:“还拦着我干什么啊?你们主子都走那么远了!”
两个人相互一视,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便将剑收了回去,朝她拱了拱手以示得罪。
然而琀璋垂头丧气地转身刚想走,没想到却被其中一个侍卫给叫住了。
“姑娘你……”
她也感到诧异,自己的任务就是被他们毁于一旦的,竟然还有脸叫住自己。但生怕可以听到什么消息,还是不耐烦地回过头。
那个年轻的小侍卫虽然身为侍卫,但是一张小脸不仅秀丽,细看竟然还透着几分可爱,此刻正带着一副有些尴尬又有些好奇的表情说:
“你,你究竟是怎么一次次地找来的?屡次三番也真是难为你了。”
“我会算卦啊,一算就知道你们在哪儿了。”琀璋理直气壮地说,然后细细琢磨了一下屡次三番这四个字,才记起来原来那次自己在太守府前拦下慕容冲马车的时候他也在场,所以才会认识自己。
这时另一个侍卫也发了话:
“那你究竟要跟我们到什么时候?”
这一位小侍卫声音尖细,琀璋奇怪地看他一眼,才发现黑衣之下竟然玲珑有致,心里暗暗笑了笑,原来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这二人虽然武功高强,可心智却还都只是小孩子,不过都是慕容冲用来吓唬人的,一开口就暴露无遗,并不会伤害自己。
她眨眨眼,十分认真地说:“我得一直跟着你们,直到……”说至此处却忽然噤了口,像是被什么吓了一下一样睁大眼睛,眼珠子骨溜溜地在眼眶里打转,自己一时没注意,竟然就因为看对方可爱而差点把任务都给告诉别人了,不过还好收得还算快。
良久后才吞了口口水,继续道,“不行,得一直跟着。一直。”
自己的努力就因为几个过分忠心的侍卫毁于一旦,还差点见色忘义说出目的,琀璋懊恼至极,也着实因此消沉了好几天。
任务几次三番地被旁人打断,任凭是人都难免会心生郁闷,琀璋又是从小没怎么受过挫折的,这几个月下来,一次次遭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多太大了,抑郁得她赖在床上不吃不喝睡了三天三夜。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她才被严重的饥饿感打断辟谷状态,终于半梦半醒地爬下床来找水喝。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屋子里一片黑暗,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应该正值夜晚。无意辟谷三天之后她意外地眼眸明亮,夜视如昼,趿着鞋先走到床边倒了杯水喝,然后又来到窗边推开竹窗,想换一点新鲜的空气。
刚支起窗户,却发现外面是一片美丽的星光,差点忘了,冬季的星空是一年中最亮最美的,要不是自己起床找水喝,恐怕差点就错过这场美景了。
以前在高柳山的时候师父总劝自己要常常辟谷,说是有利于自己浮躁的性格,可是要知道她一个正在茁壮发育中的少女,那里能够忍饥挨饿,于是师父又换了种方式劝她,说至少还可以用来窈窕身材,可是高柳山人迹罕至,也没有她想要为之整容的悦己者,所以琀璋从来没有试过辟谷修道。
但是这次意外的辟谷经历却真的让她感到受益匪浅,原来这真的可以让人静谧心灵,忘却一切的困顿和烦心事,又或者,单纯只是因为饿得没力气了,所以自然就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情,而又因为饿太久没有了感觉,所以就会产生一切都还良好的错觉。
不过不论怎么解释,至少感觉的确还是不错的,不仅如此,她此刻看着星空夜景,仿佛还观出了与平常不同的体悟。